樣鋒芒畢露。

“皇后娘娘連日侍奉陛下辛苦,妾身回宮,自當替您分憂。”陳婠近而誘哄。

皇后許是真的累了,微微舒展了身子,想了想才道,“也好,如今朝堂動盪,事務繁雜,本宮便去瞧瞧太子,你好生守著喂藥。”

轉頭又對容琳道,“你在此地陪著陳妃。”

雖然上次陳婠故意將藥材說的顛三倒四,放鬆了皇后的幾分戒心,但出於謹慎,她仍是留了容琳在此,好聽些是陪著,實則便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藥便端了上來。

陳婠穿過屏風,親自去端藥,容琳站在皇上榻前未動,盯著她。

便在回身的時候,陳婠的一枚耳鐺忽然落下,她便一手端藥碗,一面蹲下去撿。

這一蹲便暫時脫離了容琳的視線。

僅僅是一瞬,她便將事先藏在耳鐺墜子裡的藥米分灑進藥中去了。

“教姑姑笑話了。”陳婠態度很謙卑,施施然過來,身形婉約細緻。

在容琳的目光下,一絲不苟地將藥餵給皇上。

那藥米分裡,正是生白附子的解藥,這是從回春堂問來的方子,陳婠當日便將兩種藥材配好,分別存放,一同帶入宮中。

碧霄殿中,一盞鳳尾青雀燈亮著,陳婠便在案前抄書。

這《百草山木》粗看之下,不通道理,但是反覆細讀,卻發現許多精妙之處。

如今,陳婠讀的津津有味,這倒是要感謝皇后的刁難。

殿門開合,陳婠一抬頭,便見太子蟠龍祥雲七爪明袍著身,頭上的玉琉璃冠冕未褪,顯然是剛下朝的模樣。

因為遵照禮制,太子乃是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只能用七爪龍圖騰,而天子乃是九爪。

陳婠見他將婢子們都遣了下去,便起身過去替他更衣。

封禛坐著,陳婠便直起身子去取琉璃冠,擺弄了幾下,輕巧地取了下來放在案頭。

“婠婠手巧心細。”他說著,輕輕握住眼前的腰肢,陳婠還未動,他便將臉兒輕貼在上面,“甚麼時候這裡給孤添一個小兒子。”

陳婠的手轉而向下,解開眀袍結釦,封禛一副很受用的樣子,閉目仰靠在後,“今日,正陽宮的郭子盛來報,說父皇傍晚時竟是張開了眼,粥飯也多用了幾口,婠婠有功。”

陳婠眉心一動,如此看來,這劑猛藥起了效力,嘴上卻道,“殿下謬讚了。”

封禛心情大好,順勢將她拉著坐在膝頭,“怎地陪孤出宮玩了許久,說話間還是如此生分?”

陳婠垂著眸,“君為臣綱,妾身不敢忘記身份。”

封禛臉色微微冷了些,捏起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陳婠掀起眼簾,“妾身可否求殿下一事。”

封禛的神色完全冷硬下來,“若是說你舅舅之事,就免了,他犯了孤的大忌。”

陳婠心知如此,只不過抱著僥倖的心理問一問,不過一切和預料的一樣。

因為從削藩開始,封禛聽取了自己的意見,並未血刃兄長、發動政變,而是用外柔內剛的手段,杯酒釋兵權。

所以目前的走向,已然偏離上一世的軌跡,或者說,舅舅的事情,自己也有一分責任在裡頭。

陳婠從他懷裡離開,“既然如此,妾身便不再強求。今夜還要替皇后抄書,請殿下去別的宮中安置。”

“你這是下了逐客令?”封禛站起來,看著面前人分明柔弱的樣子,可骨子裡卻倔的很。

“妾身並無此意,只是聽聞溫良媛每日給殿下送點心,不若殿下就去蘭煙殿最好。”陳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封禛冷笑,“好,孤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