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要娶妻了嗎?

南書清澀然一笑,他何嘗不想,但他怎能說他也曾直言道自己已心有所屬,但公主貴為金枝玉葉,根本不容他辯駁。

他慢慢繫上衣衫,一層一層地,像是將自己的情意重重包縛起來,不能洩露一絲一毫。

明夜忽然望向他,眼神定定的:“我倘若不出去,你是不是不必娶?”

南書清急起來:“明夜,你別胡鬧!”

明夜惱得眼都紅起來,幾下將他推出鐵門:“你去娶、你去娶,你讓我老死在這裡!”

“明夜,明夜!你別鬧脾氣,快開門!”南書清重重敲門,裡邊卻毫無動靜。

“明夜──”

“大人,您別喚了。”獄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等過兩天,他想通了,自然會出去,反正手諭已下,小人也不會攔他,您就當他在這暫時住好了。”

南書清住了手,虛脫地靠在鐵門上。也罷,等過兩天,明夜消了氣,再來接他也不遲。

“大人,您還好吧。”獄卒欲伸臂扶他,他搖搖頭,長吸一口氣,緩緩向外走去。

“你查到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聽聽。”朱秋琢饒有興致的聲音響起。

南書清腳步停了下,悄悄退出門外。這兩天,他簡單收拾了些東西,準備回府去。明夜氣了許久,也該是接他回去的時候了。剛進翰林院中廳大門,就聽見朱秋琢和一個小太監在裡說話,他方向一轉,還是避開為好。

然而小太監下面的話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個南大人,他的義弟……”小太監的聲音壓低,像是怕被人聽見,南書清不禁凝神細聽。

“什麼?”朱秋琢的聲音充滿訝異,“陸明夜竟然是個女子?”

南書清只覺腦中轟地一聲,如遭雷擊,手腳都不會動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朱秋琢喃喃地,“難怪他肯來求我。女子從軍,可是死罪一條啊……”

南書清屏住氣息,一步一步地,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鐵門“銧”地被推開,明夜嚇了一跳,從石床上爬起來,南書清急匆匆進來,拉了他就往外走。

“啊啊,我要死在這裡,你用強的也不成……”

“住口!”南書清臉色冷冽,腳步不停。

明夜趕忙噤口,他從沒見南書清如此凝重模樣,一時竟有些怕起來。

來到門外,門樁上拴了一匹馬。南書清迅速解下韁繩,一推明夜:“上馬!”明夜不敢違逆,乖乖照做,南書清也隨後跨上馬背。

“咦,你什麼時候學會騎馬了?”明夜有些詫異。

南書清一言不發,策馬揚鞭。

“叱!”駿馬撒開四蹄,飛奔起來。

明夜暗暗心驚,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但想必異常嚴重,否則,他不會如此疾言厲色。

一轉眼,到了南府後門,南書清翻身下馬,繫好韁繩,拉著明夜穿廊入堂,直奔自己房中。

他“啪”的落下門閂,靠在門上低喘,看明夜一臉驚愕地望著他。他一咬牙,逼近兩步。

“你說,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明夜傻傻地站著,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好一會才張了張唇。“你……你說什麼?你的臉色……都焦啦。”

他還敢顧左右而言它!

南書清再也按捺不住,一伸手扯開他領口。

光滑細緻的頸子上毫無突起──他根本沒有喉節!自己是瞎了嗎?那半年來幾乎朝夕相對,竟絲毫未曾注意!

纖細秀美的鎖骨微微突出,令他心頭一緊,他立刻撇過眼,不敢再瞧。

“我三年前就想說,可沒想到……”

南書清一拳擊在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