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守府內,陳起臉色鐵青,對周志忍和剛剛趕到的常鈺青寒聲說道:“剛接到訊息,皇上派出的犒軍隊伍在途中被劫,是江北軍中的唐紹義,他劫走了所有軍中賞賜,只留下了犒軍主使王大人以及聖旨,並派人送到了豫州城外。”

陳起說罷拿起案上的一卷聖旨,緩緩展開,映入眼簾的是背面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多謝。周志忍和常鈺青臉色均是一變,看著那明顯被踩踏了的聖旨,眼中殺氣暴漲。

第二卷:險中行懸崖百丈冰 樹下

周志忍怒道:“紹義小兒區區幾千騎兵就狂妄至此,竟敢辱我皇使挑我軍威,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常鈺青卻冷笑一聲,說道:“怕還不是那唐紹義狂妄,他手中騎兵不過兩千,敢做此挑釁,必然還有後著。想他這次打劫後應該不會再回西胡草原遊蕩,而是進了烏蘭山。”

陳起看了常鈺青一眼,說道:“不錯,唐紹義挾劫掠的錢財錦帛等大量賞賜進了烏蘭山。”

周志忍猛地用拳擊案:“堂堂南夏正規軍卻做山匪行徑,當真無恥!”

常鈺青低聲冷笑,並不說話。

陳起臉色已比剛才初得訊息時緩和了很多,他沉吟了一下,沉聲說道:“先不論唐紹義此舉是故意挑釁還是山匪行徑,都是打在我等臉上的一記響亮的耳光。犒軍隊伍在我軍的眼皮底下遭劫,我徵南軍臉面已蕩然無存,皇上也必將盛怒。”他停了下,目光深沉地看了看周志忍和常鈺青,緩緩說道:“天子之怒,浮屍百萬,流血千里。此事必然引起朝中極大的怒火,所以不論這後面商易之是否已經挖好了圈套在等著我們,我們都得鑽了。”

屋中三人都是沉默,他們都是深知軍事的統帥,是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名將。陳起善於謀略思慮嚴密,周志忍老成穩重經驗豐富,而常鈺青卻是急智果敢銳不可當,這樣的三個人湊在一起,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江北軍這點近似於小兒科的手段。可商易之的陰險就在於即便大家都明白這是個圈套了,可誰也不能不鑽。關鍵就是因為大家都太過於輕視商易之了,輕視了這位南夏京都裡有名的紈絝子弟,青州城中的騷包將軍。雖然他領軍入烏蘭山已引起了陳起的重視,可誰也想不到這個小子能在自己屁股都沒放穩的時候,膽敢用兩千的騎兵來捋北漠十幾萬大軍的虎鬚。

事到如今,陳起他們已經是失了先招。如果不去打,眾人的顏面何在?北漠大軍的顏面何在?北漠朝廷的顏面又何在?北漠小皇帝那還有些稚嫩的臉蛋如何經受得住這麼狠狠的一巴掌。北漠朝中騰起的這一把怒火怕是沒法等到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燒,極可能就會命陳起手下的徵南軍即刻進烏蘭山“剿匪”,而現在正逢寒冬,此時進山剿匪後果可想而知。

常鈺青沉默了片刻,突然輕聲笑了笑,對陳起說道:“大帥,我需要您給我五萬兵,步兵,不要騎兵。”

北漠此次徵南軍中共有步戰兵近十五萬,常鈺青開口就要走了五萬,那麼用來駐守豫州和進攻泰興的步兵就只剩下了十萬,豫州還好,可泰興卻是南夏在江北的第一大城,城中只正規守軍就三萬多人,用不足十萬的步兵想短時間拿下泰興卻是有些困難。

陳起不說話,抬頭看了周志忍一眼。

周志忍面色沉毅,淡然說道:“周某只需八萬兵即可拿下泰興,大帥無需擔心。”

陳起又看向常鈺青:“那好,我給你五萬步兵,騎兵五千,周老將軍攻下泰興之前,還請常將軍蕩滅江北匪軍!”

常鈺青嘴角含笑,輕鬆說道:“得大帥軍令。”

當下,周志忍自先下去安排軍隊的交接,常鈺青也想走,卻又被陳起喊住了,常鈺青回頭挑眉看他,詢問道:“大帥還有何吩咐?”

陳起目光復雜地看著常鈺青,沉默了片刻後終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