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欺人太甚!”周老爺斷喝一聲,隨即發現當著貴客似乎不太儒雅,只得壓低嗓子,作苦口婆心狀道:“賈公子莫要聽這人胡說,此人乃是我徐州惡霸,名聲是極壞的,他那碧波池也是藏汙納垢之地,我看賈公子也是讀書人,我周家世代書香,大家同是聖人一脈,公子千萬不可自誤啊!”

“什麼自誤不自誤的,人家賈公子是來徐州會朋友的,我就是賈公子的朋友,當然要去我的碧波池,留在你這裡是什麼道理?”宋慶毫不客氣頂了一句,轉頭看賈明時,臉上已經帶了幾分猙獰,問道:賈公子,咱們是不是朋友?

那賈明頓時面露為難之色,很是尷尬的點了點頭道:“應,應該算是吧……”

“宋慶,你大膽,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脅士紳!”周老爺頓時出離憤怒,再也顧不得斯文,指著宋慶鼻子罵道:“你這粗鄙武夫,有什麼資格做人家賈公子的朋友?居然還敢威脅人家,當真不知死字怎麼寫嗎?”

宋慶卻依舊臉色不變,慢悠悠道:“宋某不才,可也是朝廷命官,入京勤王時,可是得過皇上親口嘉獎的,我與賈公子投緣,憑什麼就不能做朋友了?何況你這華明池原本就沒什麼東西,到時候人家花了錢,卻得不到滿意的服務,會對我們徐州人怎麼看?周老爺,這買賣可不是代表你周家的,你是代表整個徐州,丟了面子也是大家的,父老鄉親們都在這裡看著呢,你敢說你店裡的東西一定能讓賈公子滿意?”

“我當然敢!”

“可敢立誓嗎?”

“有何不敢?”周進已經進入亢奮狀態,毫不猶豫道:“若是我店裡東西不夠,甘願受鄉親父老唾罵!”

“別說那沒用的,鄉親父老都講究著呢,你當跟你家那馬車伕似的,喜歡隨地吐吐沫?”宋慶冷笑道:“再者說了,你這等人我見到了,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唾罵對你有什麼效果,有本事寫下字據,言明假一賠十,只要你家東西不夠,賠給人家賈公子四萬兩銀子,再賠給我四萬兩,你敢寫嗎?”

“寫便寫,我周家家大業大,還怕你不成?”周進渾然沒當回事,叫人取過筆墨紙硯,當場揮毫寫下一式兩份字據,要簽名字的時候,似乎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道:“這不成,既然我寫了字據,你自然也要跟著畫押,若是我周家東西足夠,你宋慶輸我點什麼?”

“碧波池一成份子,這沒問題吧?”

“好,就這麼定了,到時候可別輸不起!”周進再次拿起筆來,那管事卻有些猶豫,正要勸自家老爺三思而行,街口處周家僕役跑了過來,隔著老遠便喊道:“老爺,咱家車隊已經回來了,叫人過去幫著押車呢!”

“哈哈哈哈!”周老爺放聲大笑,再不猶豫,龍飛鳳舞簽好名字,示威似的交給宋慶。

宋慶也是笑,而且笑得似乎更加歡暢,同樣毫不猶豫寫下名字,將兩份字據高高舉起,朝圍觀百姓們喊道:“大家都看好了,我和周老爺打賭,今晚這位貴客賈公子要在他家華明池包場,若是他家東西夠用,我輸他碧波池一成份子,若是不夠用,他賠給我和賈公子每人四萬兩銀子,這事可關係到咱徐州百姓的臉面,大夥兒一起做個見證!”

人群中頓時有不少潑皮閒漢應合起來,紛紛要作見證,周進見宋慶氣盛,當即也是毫不示弱,將這事重複了一遍,百姓們終於徹底興奮起來,這兩個早該鬥起來的對頭,今日總算正面卯上,只是不知道誰會贏。

周進卻覺得不太過癮,將字據上的東西喊了一通,忽然指著碧波池道:“大夥兒有閒錢的,現在就可以進去,周某向你們擔保,從現在玩到晚上,賈公子來包場的時候,我周家華明池的東西一樣夠用!”

“周老爺威武!”不知誰喊了一聲,無數人頓時湧了進去,周進看著這紛紛而來的人群,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