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叫嚷得比對別人少得多了。

從那時以後,露西當了正式的矯形外科醫師,也取得了自

己的成就。現在,在伯林頓,由於很多大夫給她送來很多的轉

診,她成為三郡醫院的忙人之一。這些年她只回蒙特利爾一

次。那是兩年以前,參加“老骨頭”的葬禮。人們都說那次葬

禮是蒙特利爾醫務界最大的葬禮之一。幾乎每一個捱過老頭

子罵的人都參加了教堂的安葬儀式。

她的思想又轉回到現在了。活體差不多作完了。露西點

了一下頭,實習醫生繼續縫合面板,還是用間斷縫合。現在縫

最後的一個結了。露西看了看上面的掛鐘。全部手術用了半

個小時。現在是下午三點鐘。

在差七分五點的時候,一個十六歲的醫院雜務員一邊在

地板上打滑,一邊扭著屁股,嘴裡還吹著口哨,來到了血清化

驗室。他通常都是這樣進來,因為他和班尼斯特過不去,總愛

① 德拉克拉先生(Mr。 Drcula),英國作家Bram Stoker著的“Dra…

cula”一書中的吸血鬼。

招惹他生氣。和每次一樣,這位老化驗員抬起了頭,嚇唬著這

個小夥子:“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你進來的時候再這

麼搗蛋。”

“我很高興這是最後一次。”小夥子毫不在乎。“實話告訴

你,你老這麼挑三揀四的,都把我煩死了。”他接著吹他的口

哨,把他在門診化驗室收集的血樣盤子端得老高。“血放在哪

兒,德拉克拉先生①。”

約翰·亞歷山大笑了,可是班尼斯特沒有覺得開心。“你

知道該放哪兒,機靈鬼。”他指了指一個工作臺上的空地方,

說:“放在那邊吧。”

“明白了,隊長,先生。”小夥子裝模作樣地,放下盤子,做

了一個滑稽敬禮,然後扭動著屁股,衝著門走去,嘴裡唱著:

啊!給我個家,病毒病菌到處爬,

臭蟲、微生物在作耍,

時常聽到老吸血鬼在講話,

試管放的臭氣,一天到晚燻夠了吧。

門嘭一下關了,歌聲在樓道里消失了。

亞歷山大又笑了。班尼斯特說:“別笑他,越笑他越來勁

兒。”他走到工作臺把血樣拿起來,順便看著化驗單子。剛走

到化驗室一半他就站住了。

“嘿,有個亞歷山大夫人的血樣。是你的妻子嗎?”

亞歷山大把他用的吸量管放下,走了過去。“可能是的。竇

恩伯格大夫讓她作一個血敏化驗。”他拿起化驗單子看了看。

“是的,是伊麗莎白的。”

“要血型和血敏兩樣,”班尼斯特說。

“我估計竇恩伯格大夫要了解清楚一點。伊麗莎白是Rh

陰性的。”然後他想起又找補了一句:“我是Rh陽性的。”

班尼斯特想顯示一下,用老父親的口氣說:“噢,沒關係。

多數情況下沒什麼問題。”

“是的,我知道。可總是弄清楚好。”

“好,這是血樣,”班尼斯特拿起標上“亞歷山大,伊麗莎白

夫人”的試管。“你想自己來作嗎?”

“是的,我願意作,如果你同意的話。”

班尼斯特對別人作他的工作從來是沒有意見的。他說:

“我沒什麼意見。”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