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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輝雖是第一次來師院的女生宿舍樓,不過在夢裡卻早已走過好幾遭,也算是熟門熟路。到了女生樓下,顏輝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唔,剛好八點半。根據入夢的經驗,顏輝判定慕容靜此時應該已經起床了。
“表白”該怎麼開始,顏輝心裡實在是沒有底氣。正猶豫間,李華突然用略帶遺憾地語氣說道:“哎,應該晚上來更好,抱一把吉他坐在這裡彈唱情歌,那才叫浪漫。”說話間自顧搖頭晃腦,甚是陶醉。
顏輝可沒李華這麼灑脫,在寒風中呆站了片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頭。這樣當眾表白的事對他來說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饒是顏輝臉皮再厚,也難免有些躑躅。
兩人所站之處恰好是一個風口,一陣風過,李華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嘴裡不住地催促道:“我說兄弟,你要喊就快點兒喊,再不喊我可就要風成蘿蔔乾了。”
顏輝被李華一催促,仰起頭,張了幾下嘴,好半天才對著樓上期期艾艾地輕聲喚了幾個字:“慕容靜……”
“老子無語了,你那聲音一聽就是陽痿了的。哥哥來教你,你可聽好了。”聽著顏輝略帶顫抖的聲音,李華恨鐵不成鋼地朝顏輝肩頭搡了一把,隨即鬆了鬆頸間的領帶,扯起一副天生的破鑼嗓子吼了起來:“慕容靜,我……”虧得顏輝見機得早,趕緊伸出手把後面的“愛你”二字生生捂回了李華喉嚨裡。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一旦破了膽也就無所謂了。眼見李華如此豪放,顏輝的膽子也壯了不少,跟著又高聲叫了兩遍慕容靜的名字。
一個男生正巧拎著兩個溫水瓶路過,見大清早就有人在女生宿舍樓下發情,馬上唯恐天下不亂地朝顏輝和李華噓了一聲口哨,高聲“鼓勵”道:“哥們!有勇氣!再叫大聲一點兒……”說完,怪笑著走遠了。
顏輝向那傢伙的背影投去感激的一瞥,渾沒留意到笑聲中的古怪。猛提一口氣,顏輝仰天高聲吼道:“慕容靜,慕容……”第二個“靜”字還沒出口,一盆水突然由樓上當頭潑下,等顏輝反應過來想躲閃時,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顏輝還未開口,李華已經暴跳起來,雙手叉腰衝樓上破口大罵:“哪個狗日的往樓下潑水?還有沒有公德心了,啊?……阿嚏……”
孰料一個噴嚏還沒打完,“嘩啦”一聲,又是一盆冰涼的冷水當頭潑下。
李華正在打噴嚏,顏輝也忙著用手抹臉上的水漬,於是,悲劇再一次上演。
連續兩次天降“神水”,兩個大男人徹底給潑愣了。李華“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抹了一把臉正要高聲叫罵,卻被顏輝給攔了下來。
顏輝拉著李華退到幾米開外的腳踏車棚的屋簷下才鬆手,這樣懵懵然罵一句挨一盆可不是辦法。
兩人仰頭望去,只見從五樓一處陽臺探出一張黑臉來。那臉圓如滿月,眼似銅鈴,嘴唇就像兩根香腸,直可和電影《東成西就》裡梁朝偉中毒後的造型相媲美。
顏輝暗恨自己這陣子練《天機訣》把眼力練得太好,以至於對這“女張飛”明察秋“毫”。正暗道晦氣,突聽樓上那“女張飛”操著比胖子更加“破鑼”的腔調叫囂道:“大清早的鬼哭狼嚎作什麼,信不信用洗腳水淹死你們兩個發春的!”
洗腳水?顏輝和李華原本只覺身上溼漉漉的難受,此時聽了那“女張飛”的狠話,頓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酸臊味兒,不由得一陣噁心欲嘔。
面對如此“無敵”的存在,顏輝和胖子二人此時哪還敢戀戰?雙雙落荒而逃。
不閃人又能怎的?真要繼續叫罵下去,只會吸引更多的圍觀者看好戲,或許明天雙江晚報就會出現“痴情男清早表白,慘遭洗腳水淋身”的花邊新聞。
滿腔柔情卻換來兩盆洗腳水,真是來得威風,去得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