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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用幾層細牛皮,把它包裹得嚴嚴實實,首尾都用鐵片夾住,縱然這樣,一小節刀刃還是割破了牛皮,微微露了出來。
小刀在長安手指中若隱若現地翻來覆去旋轉,他的手指也彷彿已經靈活到了極致,指間滿是繭子,手指修長有力,穩極了。
他就這樣,一路親自到了卡佐傳信回來的時候描述過的地方。
長安效仿那瘋子,小心翼翼地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慢慢接近著主帳,隨後在距主帳不遠處的一個丘陵小坡上找到了一棵枝葉茂盛的老樹,他便敏捷地躥了上去,將自己隱藏在樹枝之間,悄悄地往主帳那裡望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卡佐的事,主帳附近巡邏搜尋格外森嚴,人來人往分外熱鬧‐‐特別是那些神出鬼沒的侍衛。
他們一個個竟然真的像是會走的木頭人一樣,彼此之間擦肩而過,都是一聲不吭。
路遇了其他人,這些侍衛也依然是頭也不抬,步履沉重地排成一個排,好像一群聽從指揮的笨重殭屍。
長安極有耐心地在樹上等著、看著。他選的地方距離主帳不是很遠,有時候繞得遠的侍衛會巡視到這邊,獸人的五官敏銳得要命,他因此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打草驚蛇。
他就像是一條等著狩獵的狼,極為專注,又因為這份極度的專注而顯得格外有耐心。
長安這一藏,就整整藏了一天一夜沒有挪過窩,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看見一個大約有兩三歲的亞獸幼童搖搖晃晃地跑進了主帳。
長安正疑惑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子,不一會,便只見一個一直沒有露過面的男人,從帳子裡走了出來,懷裡抱著那個孩子。
男人一出現,所有巡邏的、執勤的侍衛全都像是木雞被釘子卡住了一樣,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面朝他行禮。
只見小孩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神情懵懂,一隻手指含在嘴裡,很快又被男人小心地給拿了出來,小孩不幹,便鬧了起來,男人只好抱著他玩舉高。
這情景十分溫馨,可是沒有人欣賞。
周圍巡邏保護的侍衛依然是眼觀鼻鼻觀口的木然,而遠處的長安完全沒有在意男人的動作‐‐他的目光盯在了那人的臉上。
臉頰較瘦,深眼窩、高鼻樑,薄嘴唇,下巴線條硬朗……這人長得竟然十分像華沂。
長安這時才想起他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華沂那個弒父殺兄十分獨樹一幟的二哥,便是名叫荊楚!
他幾乎有些難以置信,面前這個對著小孩一臉慈愛的人就是華沂說的那個人?
對小孩這樣有耐心的男人,會做出滅自己滿門的事來?
長安想像不出。
就在這時,一個人走過來,在荊楚耳邊低低地說了什麼,只見那男人臉上的笑容一頓,嘴角還翹著,眼神卻已經先冷了下來,整張臉上有種不曾在華沂臉上出現過的、特別的陰鬱感。
男人似乎想了片刻,隨後輕柔地將懷裡的孩子交給了身後的奴隸,臨走的時候又細心地把孩子領口的衣服扒拉整齊,這才擺擺手,叫人送他下去。
小孩前腳走,後腳一個擔架便被抬了過來,上面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長安忽然一激靈,目光緊緊地盯著那被抬上來的人,手中的小刀越轉越快,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差點就跳下樹去,單槍匹馬地直接衝過去。
他甚至想著,反正那些目光呆滯的侍衛還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一個人又怎樣,照樣能把他們全宰了‐‐因為長安一瞬間便看出,那被抬上來的人,就是卡佐。
然而他肌肉繃了半晌,牙關都咬得緊緊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