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了一驚,不過片刻,雙方已經你來我往地直接在場中掐成了一團,有化獸的,有拿兵器配合的,誰也不肯讓誰,竟是深仇大恨的模樣。

一個腦滿腸肥的長老大約是佔地方比較多,相應地也容易被波及到,正好被巴書長老一頭撞上,他口中&ldo;啊&rdo;一聲,呼哧帶喘地往旁邊退了一大步,驚恐地去看華沂,大聲叫道:&ldo;首領!首領!&rdo;

華沂假裝沒聽見,低頭擺弄著一把九寸長的小刀,一會擦擦刀刃,一會銼銼指甲,十分繁忙。

這位胖子剛從他的死鬼阿爹那裡接過長老的位子,腦袋還熱著,一時間把自己高看了好幾個檔次,於是轉身去推擋在自己面前的武士,唾沫星子亂濺地說道:&ldo;給我閃開!我可是長老!你們好大的膽子,敢不讓路!&rdo;

他此番連驚嚇帶憤怒,已經把本來就被油塞得一塌糊塗的腦子徹底攪合成了一鍋粥,說這話的時候絲毫也沒有意識到,方才瞎了一隻眼睛滿身是血地往他身上撞的那一位,也是位貨真價實的長老。

所以他就變成了一個死胖子。

直到這個大腦袋一路滾到了地上,華沂才終於抬起眼,慢條斯理地說道:&ldo;長老,多了不起啊‐‐不過他既然被別人殺了,殺他的人一定更了不起,諸位說是麼?&rdo;

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後頸上被人架了一把兇器,冷颼颼的。

華沂皮笑肉不笑地對那位彎刀上還帶著血跡的年輕獸人武士說道:&ldo;既然你殺了他,以後這個長老就由你來當,他的家人你可以處置,他的財產都歸了你,每月月初,你替他坐在這裡,好不好?&rdo;

天上掉下來一大塊餡餅,直接那位年輕的獸人武士呆住了。

華沂問道:&ldo;你叫什麼?&rdo;

&ldo;尋……&rdo;獸人武士嗓音有些乾澀,他用力清了清喉嚨,才說出了後面的字,&ldo;尋遜。&rdo;

華沂對他輕輕點了個頭:&ldo;從今天起,便是尋遜長老了。&rdo;

他說著這話,目光卻從那位不知所措的年輕武士臉上飄開,華沂眼窩很深,因此顯得目光森冷,內裡彷彿帶著沉沉的鐵鏽味。

華沂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人,聞到熟悉的血的味道,心裡麻木不仁地想道:&ldo;荊楚那個逆子,當年是弄死了多少人,才讓一個部落的人都心甘情願地跟著他一個提不起刀、背不動劍的亞獸呢?他又用的什麼手段,才嚇破了那麼多勇士的膽子?謀劃了多長時間,才讓生他養他的部落血流成河呢?&rdo;

他第一次品嘗到了這種來自權力的滋味,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句話能讓人腦袋滾到地上,一句話能讓人從普通的侍衛變成長老,大起大落,隨心所欲,比任何一種力量都來得叫人心馳神往。

然後華沂心裡的血,便被這權力與滿場的肅殺給點著了,熊熊地燃燒過他的四肢全身,滾燙滾燙,然而卻並不長久,滾了不過幾圈,他的血又慢慢地涼了下去,有種蒼涼的悲意自當中湧起,衝破了他的頭頂,慢慢地降落,籠罩了他的整個人,不去也不回。

就在這時,陸泉突然悶聲悶氣地開腔道:&ldo;首領,那邊有個叫阿葉的小丫頭來了,說要見你。&rdo;

華沂輕輕挑了一下眉,索萊木卻笑了。

華沂掃了索萊木一眼,想了想,片刻後點頭道:&ldo;放她進來。&rdo;

阿葉很快被人帶了進來,她的裙子很長,部落裡的其他姑娘一直很羨慕,然而此時卻差點絆住了她的腳,地上殘肢肉片噴得四處都是,面前兩方的人殺紅了眼,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