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卿睿智地撥開雜亂的桌面,在一疊資料中翻找出狂震不休的手機。

“喏,在這裡,我的大小姐啊!”

崔媛娜一把抓了過來,“喂,喔!姨姨,嗯,我馬上就過去,真對不起……”只見她連番點頭道歉,“我知道,我馬上到,待會見。”

待她掛上電話,官賢卿湊過臉來,“姨姨?范姜的媽媽?她找你做啥?”好久沒從崔媛娜口中聽見這個人了,是以她一臉好奇。

“別說了,衰事一樁,那個惡貫滿盈的范姜維雍回來了,今天晚上是他的洗塵宴,我爸爸打從一個禮拜前就對著我耳提面命,嚴格命令我非得把時間空出來不可,偏偏我還是註定要遲到捱罵了。”嘴巴忙著說話之際,雙手還馬不停蹄地收拾著她凌亂的桌面。

“哇塞,不會吧,你的天敵回來了!”官賢卿的眼睛瞪得啵兒亮。

崔嬡娜煩躁地抓抓頭髮,“可不是,一聽到他要回來,我打從前天就做惡夢,怎麼辦?我看我慘絕人寰的日子又要開始了。賢卿,麻煩你幫我把書放回去,我先走了喔!”隨即她如一陣風似的掃出,身影飛快地消逝在彼端。

“喔,你自己保重……”官賢卿目送崔媛娜遠去,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啞然失笑地猛搖頭。

冤家路窄,他們從小就吵,據說是一路從美國吵回來,還倒黴地比鄰而居,每次鬥法年幼無知的媛娜總是輸,為此她深深痛恨范姜,並且把他列為頭號必殺敵人。

好不容易十年前范姜突然決定回到美國念大學,媛娜跟他之間的仇恨才暫告鳴金收兵。

多年不見,原以為范姜他這輩子應該就會長住在美國,沒想到媛娜的愜意也不過十年,他還是回來了,這下好了,范姜一回來,嬡娜跟他肯定又有鬥不完的法。

這廂,崔嬡娜攔了計程車,央求司機一路飛奔,好不容易在擁擠的車陣中脫困,她跳下計程車,狼狽又倉皇地奔進飯店,怪異的舉止惹來眾人側目,每個人都暗自心想,這傻妹是哪裡跑來的?

崔媛娜顧不了那麼許多,飛快越過飯店服務人員,只見她十分熟悉飯店方向地搭著電梯直上三樓。

“快點、快點……”噹的一聲後,她喘息不休地走出電梯,然後腿軟氣虛地扶靠在邊牆旁反覆地深呼吸幾口,接著掏出面紙擦拭著額上斑斑汗珠,待呼吸平順後這才推門走進飯店為他們準備的私密廳房。

崔嬡娜的動作在狼狽滑稽中又得故作鎮定,恍神地渾然不覺有雙眼睛打從她走出電梯開始,就已經把她的一切行為舉止看得一清二楚,眼睛的主人聽著電話彼端的說話,嘴角卻已經高高地揚起揶揄。

“對不起,我來晚了。”崔嬡娜垂著腦袋,滿懷歉意地靜候被訓話,不過內心又很不甘心自己即將在范姜面前被數落,總之,她的心情是很糟的。

“沒關係,娜娜,快進來,餓了吧,先吃。”歐靜嫻軟聲招呼著。

“娜娜,唸書很累吧?瞧你瘦巴巴的,看了真叫人心疼。崔老頭,你都沒給娜娜吃飯是不是?”范姜原就是憐惜這個白玉似的女孩。

打從范姜原結婚第一天,他就開始幻想自己將來有一天能被扎著辮子的可愛女兒沒天沒地地撒嬌,為了女兒,他一定會甘心做牛做馬,偏偏可惜自己註定只有兒子,沒能有個貼心女兒對他撒嬌,為此,范姜原是深深嫉妒著崔學橫的,常常恨不得把崔媛娜霸佔為自己的女兒。

遭到點名的崔學橫板起臉孔冷哼一聲,心裡嘀咕著,范姜這老傢伙真貪心,有個學成歸國、事業有成的兒子還不知道滿足,竟然還想覬覦他惟一的貼心女兒。

好啦,他崔學橫生兒子是比不過他,賺的錢也沒他多,但好歹崔家稱得上是個書香門第,尤其是有個掌上明珠、寶貝女兒,可以呵護憐愛,撒嬌寵溺,他崔學橫光贏他這些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