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問:“陛下可要伺候?”

裡間默默無聞,許久以後才有個沙啞的聲音道:“打熱水來,更衣。”

高永福連忙出來安排。

劉尋一個人半臥在榻上,擁著那薄被靜靜發呆許久,直到小內侍們進來服侍他擦身後換了身衣服,才又慵懶地躺回榻上,許久以後,才輕輕說話:“朕有一種感覺,姐姐要走了。”

高永福深吸一口氣,不會吧……空氣中的麝香味還沒散,怎麼會……可能……

劉 尋眼睛黑沉沉地看著窗外,淡淡道:“這些天,朕何嘗不知道,朕的那些努力,都是沒用的,那些深情,在過去都沒有打動有記憶的姐姐,更何況是現在沒有記憶, 鐵石心腸的姐姐……只是朕不甘心,所以才那麼,那麼的努力……但是今天,朕根本什麼都沒做,姐姐居然軟化了,做了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這隻能證 明一件事……姐姐,她已經決定要走了,所以她不忍心拒絕朕。”

高永福瞪大了眼睛,劉尋卻冷冷地笑了:“叫工部侍郎來,朕要驗一驗前些日子讓他們做的東西。”

☆、第45章

這次上巳宴舉辦得極為成功,好幾位士子和宴席上的女子意氣相投,宴後遣媒送只是可惜的是後半部分主辦的雍王和雍王妃身體不適沒再出現,最後還是陛下出來主持了一下,命狀元等送客,才散了席。

直到人散盡夜幕降臨,雍王府才來了轎子,悄悄地將雍王、雍王妃接了回府,立時又遣了人傳御醫。

雍 王臉色青灰,雙目凹陷,唇齒青白,惡狠狠地罵:“淫婦!竟是起了這等心腸!”雍王妃已經暈在床上,猶如死人一般。他們吃那那賜食的酥油泡螺,才吃了幾個 便發現了不對,眾目睽睽之下卻仍強撐著吃完,立刻便聲稱身體不適去了紫雲樓內,藥性發,兩人狠狠的一直做到了天黑,直到雍王妃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雍王又一 邊吃了些散藥性的藥,藥性散去,才算了結。他開始還以為是劉尋算計讓他出醜,漸漸卻想起雍王妃前些日子春‘藥的事情來,再想到雍王妃反常的要舉辦宴席, 如今這碟子泡螺卻是從劉尋那兒賜下,哪裡還想不明白是什麼事?他銀牙暗咬,也不顧雍王妃還在昏迷,找了鞋底照著她的臉反反覆覆抽了幾百下才扔了鞋子出去, 也不許人替她上藥,雍王妃再次被禁了足。

回到隱鳳院的蘇瑾淨手換了那套大紅衣裙後,一個人歪在榻上發了一會兒呆,便看到劉尋換了 身常服進了院子,她一看到他便想起宴上的事,正有些不自在,劉尋卻仿若無事一般地招呼她:“白天害得你沒吃上宴席,晚上我給你補上,我已傳了御膳房好好做 幾樣菜,一會兒送過來,我和你一起吃。”

蘇瑾聽他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意有所指,耳根隱隱發熱,劉尋卻笑著問她:“手裡拿的是什麼?”

蘇瑾這才想起適才她回了屋子,越發想起回程的事,雍王這邊的事,還是留給下一任執行者來執行吧,她如今已經不再適合執行這個任務,為著這念頭,她忍不住拿了之前那刻好的章出來,把玩了一會兒,不知道還有沒有必要留給劉尋。

被劉尋問起,她有些窘迫,卻不好就收起來,只得攤開手掌道:“前些日子無聊,給你刻了枚章。”

劉尋接過那溫潤的燈下反射著柔和玉石光澤的章,已經被握得溫暖,潤黃色的方條田黃石章的最上頭刻了個飽滿的石榴,裂開露出粒粒晶瑩的石榴籽,石榴皮上則雕著蝙蝠紋路,線條樸拙,他微微一笑,看向蘇瑾:“這是多子多福?”

蘇瑾臉上一紅,解釋道:“太複雜的圖案我也雕不來。”劉尋將章反過來輕輕撫摸著上頭筆畫有力彷彿刻入心中的“覓之”二字,垂眸不語,睫毛下掩映著的眸光深沉。

外頭嚴霜進來稟:“晚膳已擺好在西暖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