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尊揚直視著李思蕊,緩緩點頭道:“那我的回答——是,我的確與裴元崮有私下交易。”

李思蕊聞言固是大大一滯,裴映珂也頗覺意外,妙目掃視間欲言又止。

李思蕊勉強鎮定心神,語聲森冷的道:“那麼日前裴元崮偷襲朝天闕,果然也是你與他勾結?”

範尊揚依舊點頭道:“是。”

李思蕊嬌軀一震,胸口急劇起伏之際,終是顫聲道:“好……那你再回答我最後一問,慕容大俠是否死於你手?”

意外之問,擲地有聲,滿場目光盡皆匯聚在範尊揚身上,此時只見他面色平和,仍是一字答道:“是。”

滿心期待一句否認,到頭來卻是一字錐心,滿場群情激盪之際,倏聽李思蕊發出一聲淒厲悲鳴。

隨即只見她嬌軀瞬動,陡然欺近過來,掌中數十道銀芒恰似星河暴散,盤天匝地襲向眼前的範尊揚。

落梅引雪,巧織天星,情知這一擊絕無轉圜,範尊揚竟是不封不擋,束手佇立同時,只餘喟然一嘆。

此消彼長,勝負立判,不及霎眼間但聞嗤嗤連響,銳利寒芒盡數沒入範尊揚體內。

強如無計公子,也難敵極招之威,一張俊面瞬間慘白如紙,脫口發出一聲痛哼。

變外生變,滿場皆驚,李思蕊得勢不讓人,厲斥聲中左指凝劍、右掌成刀,攜無盡怒焰,化浴火神凰,轟然擊向範尊揚的胸口。

範尊揚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全無因應之意,這一招又豈能倖免?

登時只聽砰然巨震,範尊揚的身軀猛的一仰,腳下蹬蹬蹬連退七八步,雖然口濺硃紅,卻仍是屹立不倒。

李思蕊早已打定主意,非取範尊揚的性命不可,電光石火間再度如影隨形般逼上。

此時卻見金鋒陡揚、邪戟劃空,巍然赭影橫身入局,煅魔劫火轟然一擊,縱使千軍萬馬,也難越雷池半步。

西疆劍帝撼世之威,李思蕊豈能抗衡,悶哼聲中踉蹌連退,胸中更加氣血狂湧。

司馬御並未乘勝追擊,只是將戟鋒一頓,冷目睥睨間沉聲道:“誰想不利於無計公子,先問過本座是否答應。”

這位崆峒派掌門雖然遍身浴血、難掩狼狽,但神州七劍之名畢竟稱絕武林。再加上手中邪戟之利,更透出一派懾人的威儀。

眾人不由得齊齊一滯,面面相覷間作聲不得。場中死寂片刻,只見那負刀大漢緩步上前,抱拳為禮道:“司馬先生請了,這是朝天闕和刀劍封疆之間的恩怨,還望閣下莫要插手,否則關某隻好得罪了。”

司馬御冷哼一聲,分明不屑的道:“關山度,你雖然號稱‘關西武聖’,卻還不配作本座的對手。”

負刀大漢——關山度橫遭奚落,卻未見半分惱怒,只是微頷首道:“慕容大俠生前對司馬先生的能為十分推崇,但正所謂‘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所以即便是勉為其難,關某也絕不會退縮。”

司馬御冷冷一笑,打眼只見那清瘦老者走上前來,眉頭緊皺的道:“日前貴我兩派發生衝突,還能說貴派是受了裴元崮的挑撥,但司馬掌門今日又袒護殺人兇手,莫非貴派已經跟刀劍封疆結成同黨?”

司馬御鼻中一哂道:“錢立本,你也不必妄加揣測,想動手本座奉陪,若無膽量便自行退下。”

這話著實傲慢得很,連關山度都禁不住蠶眉緊攢,一抬手自背後取下九耳八環紫金刀,上前一步凜然道:“司馬先生一意孤行,便由關某領教高招。”

他說罷徑將刀鋒指向司馬御喉頭,正是萬軍之中摧敵首級之概。

眼見一場龍爭虎鬥即將上演,此時卻聽範尊揚啞聲道:“兩位且慢動手,先聽範某一言。”

關山度冷眼一掃,義正詞嚴的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