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谷冰月形色悽惶,慕雲心中頓生快意,當下冷笑一聲道:“詠月姬這話是從何說起,莫非交談之時不予對視,便是高門大家的禮數?又或者詠月姬如此信任在下,不怕被在下這雙賊眼佔盡便宜?”

谷冰月聽罷心裡咯噔一下,終於強忍羞意,緩緩睜開了美眸。定睛處覷得分明,但見慕雲雙臂環抱,昂首向天觀望,擺出一副“眼高於頂”的姿態,哪有半分“佔盡便宜”的意思?

谷冰月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緊張的心情立刻舒緩不少,慕雲瞥見她臉上那羞怯中透著無奈的微妙表情,哂然之餘乾咳一聲道:“詠月姬從善如流,如此才能顯出交談的誠意。”

谷冰月顰起秀眉道:“妾身並不這樣認為,畢竟妾身眼下任憑慕公子處置,是否擁有誠意,本來便無關宏旨,而且妾身如此狼狽,更無半點交談的興致。”

慕雲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道:“如此說來也有道理,不如這樣好了,在下先為詠月姬整理好衣著,咱們再來交談如何?”

谷冰月暈染雙頰,強自隱忍著道:“慕公子切莫說笑,妾身怎能讓你整理?”

慕雲臉色一沉,冷冷的道:“在下可沒心情跟詠月姬說笑,莫非你還想讓在下先乖乖解開你的穴道,等你養復元氣之後,咱們再來平等交談嗎?”

谷冰月登時一滯,頓了頓才幽幽的道:“是妾身僭越了,慕公子既然怨氣難平,非要欺凌女流之輩,妾身只好接受城下之盟,請你劃下道來吧。”

慕雲心下不忿,愈發冷然道:“聽詠月姬這口氣,好像是在下將你欺凌至此似的,在下雖然並非市恩賈義之輩,但你們主婢二人如此心有靈犀,都習慣將旁人的善意當作敵意,這便太過令人齒冷了。”

谷冰月翟然一醒,不由得心生愧疚,垂下眼簾訥訥的道:“慕公子既然並非市恩賈義之輩,可否先幫妾身解脫災厄?如此妾身必將對你感恩涕零,日後相見之時,定當有所補報。”

慕雲緩緩搖頭道:“果然還是如此,在下必須獻出所有籌碼,詠月姬才肯施捨一點信任。但這次在下學乖了,誰知道詠月姬會不會跟你的青妹一樣恩將仇報,為免尷尬之事外洩,索性殺掉在下滅口。”

谷冰月神情一黯,語聲低沉的道:“慕公子過往的怨懟,妾身如今已經深有體會,妾身絕非恩將仇報之徒,而且一直以來都心存希望,想跟慕公子化敵為友,所以懇請慕公子再信任妾身一次,好嗎?”

佳人軟語相求,自有動人韻味,慕雲一時之間有些愣怔,想了想才皺起眉頭道:“是否化敵為友暫且不論,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並且發誓決不歪曲或者隱瞞真相,這次我便不再為難你。”

谷冰月精神一振,連忙正聲道:“慕公子儘管放心,妾身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雲微一頷首,剛要開口又有些猶豫,谷冰月見他臉上頗有鬱郁之色,著實有些莫名其妙,疑惑間小心翼翼的道:“慕公子怎麼了,莫非有難言之隱?”

慕雲眼中陡現銳利鋒芒,冷冷盯著谷冰月道:“你老實交代,當日你們圍攻葉行歌那一戰,餘……餘姑娘到底有沒有跟那魔王糾纏不清,或者其中有沒有隱情?”

谷冰月面色微變,心念電轉間打定主意,當下輕輕一嘆道:“妾身知道慕公子和餘姑娘之間別有情誼,但慕公子請恕妾身之言,當日餘姑娘確實多方迴護淨宇魔王,更與他聯手對抗雲頂蜃樓的困陣。”

慕雲的臉色難看已極,勉強壓抑情緒,語聲沉冷的道:“我早見識過你們這些強梁大豪構陷旁人的手段,你最好別信口雌黃,妄想能將我騙過。”

谷冰月鄭重其事的道:“妾身以人格擔保,方才所說絕無半字虛言,劍盟應總座和崆峒派司馬掌門皆為旁證,慕公子若有機緣,大可自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