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愚吃了龔小娥的搶白,倒也不以為忤,只是咳聲道:“賈幫主是否稱得上猛虎,在下不予置評,但在龔小姐看來,令尊治下的黃河五蟒幫,武林風評如何?”

龔小娥似是一滯,不由得顰起秀眉道:“即便有個別幫眾的行事遭人詬病,但那都是姓賈的狗賊瞞著我爹,暗中謀劃指使的。你們全然不知內情,便對我爹痛下殺手,現在還要自詡‘替天行道’麼?”

周愚微頷首道:“如此說來,龔小姐也深知內情,那你為何不盡早勸諫令尊,反而還遠避他處,四年不與他相見?”

龔小娥又是一滯,不禁顫聲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周愚淡淡一笑,不溫不火的道:“在下想說的是,黃河五蟒幫在令尊治下聲名狼藉,但自從賈幫主走馬上任,一個月內大刀闊斧、革除舊弊,已經令闔幫上下風清氣正。”

“如今黃河五蟒幫不再經營高利貸,名下的娼寮賭坊也全部取締,貧苦積債一筆勾銷,四方百姓多蒙其利,扶老攜幼上門致謝者屢見不鮮。所以在下想問龔小姐,這是否稱得上順天應民、大快人心?”

龔小娥聽罷面色蒼白,結結巴巴的道:“即便……即便真的如你所說,可你們為什麼非要扶持姓賈的狗賊?要知道他才是首惡元兇啊!”

周愚意味深長的道:“龔小姐和令尊血濃於水,仍舊落得心灰意懶,無奈置身事外,倘若令尊當真可以扶持,豈能輪到我們越俎代庖?”

龔小娥螓首低垂,片刻方喑啞的道:“所以你們還是承認越俎代庖了?”

周愚坦然道:“在其位者不謀其政,終究要被外力打破,這是自然之理,龔小姐應該能夠領悟。”

龔小娥為之默然,場中也歸於寂靜,半晌方聽賈希仁訕訕的道:“小娥侄女,眼下我們讓你受些委屈,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日後一旦事態穩定,賈叔叔擔保會給你平反昭雪,你可要識大體才對啊。”

龔小娥秀眉緊蹙,重新閉上眼睛,冷冷的道:“不管你們再怎樣花言巧語,殺父之仇總歸不共戴天,今晚你們若不殺了我,我總有一天要殺了姓賈的奸賊,為我爹報仇。”

賈希仁登時一滯,勉強隱忍著道:“小娥侄女,賈叔叔說要給你平反昭雪,正是有意栽培,讓你有報仇的機會。咱們總歸是自家人,不像那高鴻峻,年輕時便跟你爹爭奪你娘,如今又對你圖謀不軌。”

那邊一直悶聲不響的翟亮眉峰一軒,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明人不說暗話,高鴻峻早已心懷異志,我等是為朝天闕清理門戶。龔小姐如果識時務,便說出他的行蹤,否則以後你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敢情這位仁兄倒是光明磊落,賈希仁和周愚不由得暗自苦笑,龔小娥也醒過味來,毅然決然的道:“夠了!我早說過不知道師父的行蹤,你們要殺我便快些動手,用不著再白費心機!”

賈希仁眼見好說不成,索性換了一副嘴臉,只見他抬手勾起龔小娥的下巴,噼噼啪啪左右開弓,接連打了她四個耳光,這才狠霸霸的道:

“小賤人別給臉不要臉,再不乖乖交代,老子乾脆扒光你的衣褲,割了你的脯子,把你扔到大街上,說你是跟姓高的分贓不均,被他活活奸死的,讓你把臭名背到底,哪怕下了陰曹地府都不得安生!”

龔小娥畢竟只是一名年方二九的少女,此刻不但臉上疼痛難忍,心中更好似刀絞油烹一般苦痛,淚水撲簌掉落之際,便要張口咬舌自盡!

眼看這位無辜少女難逃香消玉殞的命運,此時陡聞喀喇一聲爆響,一道烏光穿破窗戶,雷霆電射而至,帶著嗚嗚銳鳴,怒襲賈希仁腦後。

賈希仁身為一幫之主,畢竟有幾分過人本領,百忙間倏地塌腰側身一讓。

無奈他這下仍是慢了半步,雖然躲過腦後要害,肩膀卻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