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根本是胡說八道,你當我是傻瓜嗎?”沈郎魂道,“唐儷辭在青山崖救你一命,你給了他一掌,他去菩提谷搶救方周的屍身,你慫恿鍾春髻給他一針,他若真是為了武功可以出賣兄弟的人,何必救你何必容你?他只消在青山崖任你跳下去,不管什麼恩怨什麼仇恨,非但一筆勾銷,尚可以成就他英雄之名,不是麼?”他冷冷的道,“他救你一命會給他自己惹來多少非議多少懷疑,你不知道麼?他若把武功名利看得比兄弟還重,一早殺了你。”柳眼悽聲大笑,“哈哈哈哈,胡說八道你也來胡說八道你不過是他用錢買來的一條狗,你說的統統都是狗話唐儷辭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不清楚?你以為他是什麼?是個重情重義的英雄?好笑我和他二十年的交情,唐儷辭陰險狠毒作惡多端,下次你見到他你問他一輩子做過多少喪盡天良的事?你看他答不答得出來?數不數得出來?哈哈哈……什麼兄弟兄弟只不過是他平步青雲路上的墊腳石……”他惡狠狠的道,面上鮮血和金瘡藥混在一處,神色猙獰可怖之極。

“他或許真不是個好人,”沈郎魂淡淡的道,“但他真的對你很好。”柳眼含血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在沈郎魂肩上,“終有一天,我要將他剁成八塊,丟進兩口水井之中,放火燒了”沈郎魂不再理他,嘿了一聲,“待你臉上傷好,我便放了你,看你如何把唐儷辭剁成八塊。”柳眼慢慢舒了口氣,只消不和他說到唐儷辭,他便很冷靜,“即使你現在放了我,我也不會死。”沈郎魂盯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一眼,這張臉連他看見都要作嘔,但這人並不在乎。他本以為如柳眼這般能吸引眾多女子為他拼命的男人,必定很在乎他的風度容貌,柳眼如此漠然,的確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這個人殺人放火、誘騙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子為惡、製作害人的毒藥、又妄圖稱霸中原武林,挑起腥風血雨,實是罪惡滔天、罄竹難書,但觀其本人卻並未有如此惡感。沈郎魂凝視了這位不共戴天的仇人許久,只覺此人身上居然尚有一股天真,唐儷辭說他不適合鉤心鬥角,的確——他突然開口問,“當年你為何要殺我妻子?”

“想殺便殺,哪有什麼理由?”柳眼別過頭去,冷冷的道,“我高興殺她,願意放你,不成麼?”沈郎魂道,“有人叫你殺我妻子麼?”他是什麼眼光,雖然黑暗之中仍是一眼看破柳眼別過頭去的用意,“是什麼人叫你殺我妻子?”柳眼不答,沉默以對。沈郎魂突然無名怒火上衝,“說啊有人叫你殺我妻子是麼?你為何不說?你不說是想給誰頂罪?”柳眼挑起眼睛冷冷的看著他,閉嘴不說。沈郎魂揚起手來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啪”的一聲滿手鮮血,柳眼滿臉流血,卻是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沒有誰叫我殺你妻子。”

沈郎魂的第二記耳光停在了半空中,心中又是惱怒又是可笑,這位作惡多端的魔頭就像個脾氣倔強的黃毛小子,一口咬定沒有,無論在他身上施多少刑罰,他都說沒有。柳眼殺他妻子之事,背後必有隱情,沈郎魂慢慢收回手掌,這人偏聽偏信,只聽得進他自己想聽的東西,脾氣又如此頑固,很容易受人之欺、被人利用。唐儷辭必定很瞭解他,所以三番五次不下殺手,想要救他、想要挽回、想要寬恕他……但他已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就算非他本意,卻已是無路可回。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後利用他,一手送他走上這條不歸之路,那實在比柳眼更可惡恐怖千百倍、那才是武林真正的惡魔。

柳眼又閉上了眼睛,鮮血慢慢糊住了他的雙眼,全身劇痛,欲睜眼亦是不能。神智模糊之際,他想大笑、又想大哭……他恨唐儷辭所以……誰也不要說他好話,誰也別來告訴他唐儷辭救了他或者對他好……一切……都很簡單,他是個混蛋,而他要殺了他

至於是誰要他去殺沈郎魂的妻子,迷茫之間,他依稀又看到了一個身穿粉色衣裳,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