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分明是說做衣服,要這畫像做什麼?

凝歌的眉眼帶笑,無比溫和的看著雲湛,只是這樣的目光卻是看的他一身的冷汗,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他才來雲府幾日,和凝歌見的面也是屈指可數,即便是叫孃親也不過是很不情願的。他們之間的交情就到了要畫像睹物思人的地步了?

真是太搞笑了!

不,簡直就是荒唐,滿滿的都是陰謀的味道!

雲湛慢慢的向著門口挪去,邊走邊遙遙指著那畫像道:“孃親,您作的一手好畫!”

凝歌淺淺的“哦?”了一聲,抬眼看著恨不能遁地而走的雲湛,“那你坐下來,我慢慢給你畫好了。”

雲湛連連搖頭。

凝歌疑惑道:“我有那麼可怕嗎?”即便是可怕也沒有見過幾次,能有什麼好怕的呢?不是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嗎?

雲湛連忙又搖頭。想了想,又重重的點頭,見凝歌面色含笑,最後壓抑不住用手掌捂著嘴巴笑的直不起腰來,才知道自己是被戲弄了。

登時一腦門子的火氣,氣呼呼道:“我就是來告訴你公子被傳去祠堂問話啦!”

凝歌正色:“與我何干?”

雲湛等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最毒不過婦人心!”說罷轉頭拂袖跑了。

等到雲湛的小小身影消失在日初閣,凝歌的表情才由歡快轉為凝重,眉毛攢在了一處,在眉心畫了一個精緻的“川”字。

不多時,雲湛忽然又回來了,喘息著停在日初閣門口,小小的手甩著汗,道:“忘了跟你說,父親被叫去大祠堂了。我偷偷去看過,這會正在受訓呢!”

凝歌心中一頓,驚訝道:“大祠堂?這麼嚴重?”

轉念一想,心中又釋懷了。雲家雖然有錢,但是也不能停了老本行,玉莊是雲家根本,她的舉動一下子把人家的玉莊全部都停了,那些個老頭子怎麼會不著急呢!

想到這裡,凝歌挽了雲湛的手:“走,去看看。”

雲湛彆扭的想要掙脫開,凝歌只回頭看了一眼:“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從雲家丟出去。你去街上乞討,等著找你的人把你捉回去。”

雲湛猛地吞下一口吐沫,掙扎的動作戛然而止,有些驚惶的看向凝歌。

這女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過一想起來那些個猛於蛇虎的家將,還有那一雙桃花眼裡迸射出來的憤怒,雲湛生生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抱緊了凝歌的胳膊,乖乖的跟著凝歌去了祠堂。

凝歌本也是試探雲湛,卻不曾猜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她起碼可以確定雲湛的身價不菲,而且是在被人追著跑,故意扮成乞丐混淆視線的。

回頭一看,那孩子珠圓玉潤的,可愛的很,洗乾淨之後的面板尤其白,哪裡有半分乞丐的模樣。

尤其那睫毛生的跟芭比娃娃沒什麼區別,忽閃忽閃的叫人心聲憐惜。凝歌的目光漸漸的柔和下來,好似在雲湛身上窺見了那未成型的孩子的影子。

若是那孩子活著,定然是像極了鳳于飛,也會在這般的可愛。掐指一算,這時候都能清晰的叫孃親了,那是什麼樣的場景?

她見了雲湛,莫名就好像見了自己的孩子。

可恨……可恨凰家毀了這一切……

凝歌攥著雲湛的手緊了緊,雲湛吃了疼,奇怪的看向凝歌,卻是在觸及凝歌目光的時候微微一愣。

原本總是帶著狡黠戲謔的目光此時盈滿了悲傷,甚至能看見有淚光閃動,仇恨……亦或者是殺氣,即便是隱藏的很好,也還是叫雲湛窺探了個通透。

這樣的目光如此熟悉……倒是和那個人惱起來的時候有些像呢……

“你怎麼了?”雲湛難得溫和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