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難道從最初你們都是想好了的麼。

唯獨,我不知。

唯獨,我如此後知後覺。

再見。是的,我們會再見的。等我。

馬蹄鈴,緗雎瓶,硝煙定天命。

時光悄然而過,似乎格外的漫長。

一日日,杜遠端漸漸的平靜下來,漸漸的沉默寡言。

每一天,他都會酌上一杯清酒,然後出神的望著酒樽倒影中,自己眉心那道淺金色的印痕。仍舊是火焰的形狀,只不過其中冰火交織的色彩不見了,而是變成了這陽光般明媚的色澤。

這也是天意麼。他苦笑。

天帝歸隱後,天庭變得很安靜。左右將軍已死,付凌霄的殘黨見領頭人西去,不久便倒戈了,所謂樹倒猢猻散,良臣擇明主而侍。杜遠端雖稱不上什麼明主,但對於他們來說,再不放下心底的種種不服,那就是沒有眼水了,此時風向已變,權利的棋局已重新洗牌,是時候棄暗投明,歸順新主了。

大部分人還是聰明的,識時務的,只有少部分仍舊頑固不化,都沒用杜遠端言語,就被無聲無息的幹掉了。

三百年是何其漫長的時光,他必須學會忍耐與等待。

無論這其間是多麼的難熬與孤寂。

他始終相信,青夜還活著。

因為,他說過,他要親眼看到。

日子就在金色的陽光下一天天流逝,漸漸的,杜遠端也有了自己的一批心腹,如今的他整個人都沉靜下來,不再有什麼意氣用事的衝動與不理智,每件事都做的有板有眼,處心積慮。

人,真的是會變的。

每當他獨自一人去非天消失的空島之地,他都會對著虛空自言自語上一陣子,因為他同樣也相信,非天聽得到。

再後來,杜遠端乾脆將自己的宮邸擱置,跑去了自己構築的映象之中。所有的一切,他都辦的十分低調,就那麼默默的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只是偶爾有事的時候才會從映象空城中出來,處理完事物後便又悄悄的回去。

因為他的沉默不語,令所有人都對他捉摸不透,反倒更加的謹小慎微畢恭畢敬了。在接下來長達二百多年的時間裡,天庭一直四平八穩,從那次大戰之後,彷彿天地都從此沉寂了,想想也是,無冥已去,鬼界已成廢墟,而妖界的所有眾生都已從斷魄崖墜落無底的黑暗,天界再無任何威脅。

一切都過去了,成為過眼雲煙。

杜遠端獨居在空城之中,整個城池就是上方宮邸的倒影,只有他能看到,也只有他能進入。這還要拜箜峒鏡所賜,讓他可以脫離人群的視線,獨善其身,卻又不離紅塵。

這段日子是孤寂的,卻又是寧靜的,他心如止水,但從來沒有停止過一件事,那就是對青夜的思念。他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不知他如今怎樣了。可惜的是,杜遠端沒有任何途徑能夠去打探他的訊息,只有這樣默默的祈禱與掛念。

他現在連天宮都出不去,更別談其他了,時而,他也會冒出一個衝動的念頭,想要拼了命去衝破那道結界,衝到鬼界去看一看,可理智讓他按捺了,他不能失去性命,直到如今,他才明白,他的性命是如此珍貴。

二百餘年的時光,滄海桑田,墨青夜這三個字,就彷彿天邊的星辰般遙遠,卻從未暗淡光輝。

就在杜遠端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的時候,那一日,忽然有一個人來找他。

等他不急不緩的從空城中出來時,據說此人已經在外面等了三天三夜了。

在看到來人的剎那,杜遠端久久的怔怵了,不是震驚,也不是迷惑,而是那抹久違的溫暖。那種見到故人的喜悅。

“芙蓉君……”好半晌,他才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