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地輕柔細軟,就算揉成團也難丟擲半丈。古鉞聰急於讓通天府開門,這看似輕輕一拋,卻是“追風掌”技法,出掌時以“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的心訣,文牒借力打力,好像風箏一般,緩緩上升。城上守衛見文牒緩緩飄來,均是大奇。就在這時,忽聞一粗礦豪壯的聲音道:“你就是古鉞聰?”

古鉞聰抬頭看去,只見一身長九尺、豹頭環眼的大漢立於城上,此人一身戎裝,雖年近花甲,但是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栽於黑雲灰城間。古鉞聰暗歎:“好雄壯的漢子!”肅敬之心油然而生,拱手道:“在下古鉞聰,見過鄭守尉。”

一守衛道:“大人,御貢文牒在此。”

鄭守尉接過看了,說道:“你一武林中人,有何資格前來押貢?”

古鉞聰道:“皇上聖命,不敢有違。”

鄭守尉道:“你帶了多少精銳前來?”

古鉞聰道:“與在下同從京城而來的,並無一兵一卒。”

鄭守尉道:“那四里之外都是些什麼人?”

古鉞聰道:“都是在下的江湖朋友。”

鄭守尉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拜月貢何等貴重,爾等幾個江湖中人,也想讓老夫開關放貢?”

古鉞聰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欲圖劫持拜月貢者,也是江湖中人。”

鄭守尉道:“老夫怎知,你不是被他們挾持而來,或是你這御貢文牒,就是從他人手中偷搶而來?”

古鉞聰道:“將軍要如何才肯相信?”

鄭守尉道:“那要看你有何理由讓老夫相信。”

古鉞聰想了一想,說道:“在下只求入城一敘,到時候將軍若不肯放貢,在下絕不多留,立馬率人撤離通天府。”

鄭守尉朗聲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說服老夫。”話雖如此,卻並無開門的意思。

古鉞聰道:“多謝將軍。”大袖響處,身形已在丈餘之上。其時大雪紛飛,那城牆陡削筆立,滑不留足,眾將士看在眼中,均想:“倒要看你如何上來。”忽聽砰砰數聲,眾人眼前一花,古鉞聰已穩穩站在城牆之上。

通天府城牆高過三丈,數十年中無人能犯,眾將士見面前這個手無寸刃的少年,竟視高牆於無物,有的雙目圓睜,有的張大了口合不攏來,紛紛俯身去看,只見城牆花崗岩上留下幾個不深不淺的足印,乃是古鉞聰憑足力“築”出來的階梯。

鄭守尉也忍不住讚道:“好功夫!看來這城牆還要加高。”

古鉞聰道:“若非將軍放行,在下絕然到不了城下,在下能登三丈城牆,十丈二十丈也是一般。”

鄭守尉點點頭,說道:“這裡雪大,我們下去說,請。”身後兩名大漢見將軍與古鉞聰一同下樓,也緊隨而來,鄭守尉大手一揮,說道:“你們都留在這裡。”一名大漢道:“將軍……”鄭守尉道:“他既已上樓,若要為難我,你們擋得住麼?”大步下城。

古鉞聰拱拱手,放目眺看,只見城樓之上,千餘士兵立於寒風之中,一隊隊的長矛手、弓箭手、盾牌手、刀斧手在八面金黃色大旗下嚴陣以待,東西城垛之上各站了兩隊彪形大漢,方才顯是他們發現了英雄盟,並奉命射箭、拋餅。

古鉞聰暗贊:“通天府將士真乃虎狼之師。難怪只千餘人眾,卻無敢來犯者。”

兩人走到軍帳中,分次坐下,古鉞聰微一環目,見房中三壁皆是各式大刀長槍,南壁上掛了一幅字畫,上書:

風隨落木蕭蕭下,浪卷黃沙滾滾來。

萬里江山躍馬過,千秋遠嶂飛雪皚。

積血橫滴三尺劍,鐵戟勁透九重鎧。

長嘯一聲且歸去,流雲高天卻徘徊。

字跡粗豪,深遒蒼勁,顯是鄭守尉親筆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