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月,是你的熟人嗎?」

鳳取月緩緩點頭。「是熟人,很熟的熟人。」

他那兩句聽得琴羽杉毛毛的,好像回去要跟她算賬似的。

應該要算賬的是她才對吧?看看看看!左擁右抱的,還說出來見個重要的人談正事,想不到他是這種人,她真是看錯他了!

「既是熟人,那麼就請坐吧!」那主位男子氣度颯爽地道:「在下姓宋,宋馭風。」

琴羽杉也拋開跟鳳取月的「個人恩怨」坐下,還對宋馭風有模有樣地一個抱拳。「幸會了,宋兄,小弟姓琴,旁邊這位是小弟的小哥,素來不喜說話,請見諒。」

一旁站著的小丫鬟已經伶俐地為琴羽杉和遼夢布上碗筷酒杯,遼夢只管喝酒吃菜,不抬眼,也不開口。

宋馭風旁邊的姑娘端詳著琴羽杉,似笑非笑地道:「琴公子靈眉秀目、膚如凝脂,不說的話,還以為是女子呢。」

琴羽杉乾笑一聲,搖著羽扇,搖頭晃腦地道:「常聽人這麼說,在下是男生女相,此等面相,非富即貴。」

「琴公子確實富貴相貌。」那姑娘微微一笑。「不知琴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由小女子來為公子安排如何?」

琴羽杉見機不可失,馬上道:「在下聽聞挽香樓的曲迎瑤姑娘豔冠群芳、色藝雙全,今日特地來會一會,不知能否安排曲姑娘來雅間一會?」

鳳取月忍不住抬頭瞪了她一眼。

來妓坊廝混便罷,還要見花魁?她當曲迎瑤是什麼人都見的嗎?

「原來琴公子也是慕曲姑娘之名而來的呀。」那姑娘笑盈盈地看著琴羽杉,顧盼之間流露著萬種風情。「難得琴公子如此賞臉,不過可惜了,曲姑娘已經退居幕後,不接客了。」

琴羽杉當然不會就此打退鼓堂,好不容易來到大錦,豈能入寶山空手而回?

既然對方自負是才女,她便做一回文學大盜吧!

「既是如此,想必金山銀山都無法打動曲姑娘,在下便寫一首詩獻給曲姑娘,如果姑娘賞識,自會出來與在下相見,若是在下的詩句,曲姑娘看不上眼,那在下也會知難而退,絕不勉強。」

那姑娘微微一笑。「琴公子的主意甚好,小女子便代曲姑娘同意了。」

琴羽杉起身,走到鋪著宣紙的案邊,有模有樣的提筆揮毫,寫下了很有氣勢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一等她放下筆,那姑娘便盈盈起身,蓮步輕移,親自走到案邊拿起了宣紙,凝神細細品讀,她越讀越是驚訝,最後抬眸看著琴羽杉,眼裡滿是欽佩之意。

她放下了宣紙對琴羽杉鄭重的盈盈一福。「琴公子詩風灑脫、才華過人,小女子便是曲迎瑤,適才多有欺瞞,還請公子恕罪。」

琴羽杉微微一愣,隨即嫣然一笑。「原來姑娘便是曲姑娘,那太好了,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扯平。」

說著便動手將頭巾摘下,一頭烏絲傾洩而下,更襯得她粉腮凝雪,雖然因著男裝而未施脂粉、未掃蛾眉,但她的美貌與席上女子相比,可是毫不遜色,更因有股不拘小節的清俊之氣,顧盼神飛之間,反而更勝她們一籌。

兩個花娘和幾個伺候的小丫鬟都是一聲驚呼,連宋馭風身後那四個木頭人也不再無動於衷,同時瞪大了眼睛。

曲迎瑤看著她微微一笑。「現在該叫琴姑娘嗎?琴姑娘請回座,咱們坐著說話。」

她輕巧地將那宣紙攜回位子上,帶著激賞之情拿給宋馭風過目,宋馭風一看也是滿心訝異,如此胸襟,非一般人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