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暖黃色的日光刺破黑暗撒向大地,曬化了昨夜落的霜,滴答滴答的露水消失在泥土地裡,讓冬天的太陽顯得格外溫暖。

沈俐這時候推開門走了進來,輕拍著被子,把許知真喊醒。

“真寶快起床了,鍾叔叔一家來了,就在樓下呢。”

許知真頂著一頭雜亂的頭髮,從暖和的被窩裡爬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沈俐。

“鍾叔叔?哪個鍾叔叔啊?”

她打了個哈欠,腦袋處在迷糊的狀態,下意識地靠在了媽媽的肩膀上。

沈俐把許知真要穿的衣服放到了床上,她剛才用煤爐子烘了一會兒,現在還是熱乎的。

“還有哪個鍾叔叔,就你爸研究院裡那個鍾叔叔啊,他兒子鍾書文還是你同校的校友呢,他也來了,你下去打個招呼。”

許知真聽到鍾書文的名字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其實是不太想和鍾書文過多接觸的,上回鍾書文自作主張給她往軍區寄東西,聽他說話語氣就覺得奇奇怪怪的。

對了,後面那東西她讓哥哥去處理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她也沒想起來問。

“清醒一點了沒?”

沈俐輕輕捏了捏許知真睡得紅撲撲的臉蛋,柔聲說道。

“鍾叔叔是你爸的老同事了,大過年的人家過來拜年,你不去打個招呼不禮貌的。”

沈俐輕聲細語地哄著女兒起床,雖然她知道女兒肯定會聽話起來,但是她特別享受女兒依賴自己的模樣,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多哄哄她。

看著媽媽溫柔似水地和自己說話,許知真心裡暖洋洋的,她用力抱了抱沈俐,“謝謝媽媽給我拿衣服,我馬上就起床。”

“好,那媽媽先下樓了。”

鍾書文跟著爸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父親鍾主任不時和許世清交談著,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

鍾書文的眼神不斷往樓梯口瞟去,在沙發上坐了快二十分鐘了還沒見到許知真,他內心不禁有些著急了。

就在他不斷張望的時候,他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道挺拔的身姿。

周懷山走了過來,恰好遮擋住了鍾書文看樓梯的眼神。

他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臉上微微笑著,語氣卻很冷淡,“鍾同志,好久不見。”

剛才就聽見鍾書文提起真真時那親暱的語氣,還有從沈知言嘴裡知道的一些事情。

周懷山立刻把眼前這人判定為敵對分子,心裡升起了一級警備,時刻保持警惕,緊盯著他的小動作。

“沒想到周團長還記得我。”

鍾書文收回視線,禮貌地笑了笑。

“怎麼,你們兩人認識?”

鍾母疑惑地看向兒子,小聲問道。

鍾其民也同樣疑惑,轉頭看許世清,“世清啊,這位同志是?”

許世清招手讓周懷山坐下,“懷山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之前在滬市研究院的同事和他的夫人,你叫鍾叔叔和田阿姨就行了。”

“老鍾啊,這是周懷山,我們家真真的物件,已經訂了婚了,今年上家裡來看看。”

“鍾叔叔、田阿姨你們好,我前幾個月和鍾同志有過一面之緣,談不上認識。”

周懷山禮貌地解釋道。

當時在沈家大門口,鍾書文是帶著那母女倆來拜訪的,他們不過是打了個照面,沒想到鍾書文和真真有這一層關係在。

“你好。”鍾母輕聲回道,眼神上下打量了周懷山一番,有些不屑。

這人看著也不怎麼樣啊,許家的女兒是嫁不出去了還是怎麼樣,非要找這麼一個土包子?

“哎你好你好,原來是這樣。小周同志不錯啊,這體格,看樣子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