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立刻把原本生疏的人們拉到一起,要是這群人裡再有那麼一兩位不服輸的好酒者的話,他們立刻就會為了證明自己的酒量而四處邀約斗酒。現在,能說一口流利莆陽話的勞舍爾就找上了樸建成,在甄智晃和段曉峰還有周富通這仨好事之徒陰一句陽一句的攛掇下,兩個自詡酒量大的傢伙就一杯接一杯地比拼起來……

“陶然今年衝A,有把握麼?”歐陽東端著酒杯和臉紅筋漲的勞舍爾虛虛地碰了碰,淺淺地抿上一口,就小聲地問身邊的向冉。他雖然不是陶然的人了,可他還是很關心它,畢竟這個俱樂部有自己最要好的幾個朋友。他前幾天還隱約聽人說起過,要是今年陶然再不能衝上甲A的話,陶然集團很有可能會把俱樂部轉賣掉,再去購買一支現成的甲A俱樂部——委身甲B的俱樂部再不能承擔陶然酒業走向全國的計劃。歐陽東不能不替向冉他們擔心,他們可都是在莆陽有家有口的人啊,他們的根都紮在那裡了,要是陶然集團真把現在的俱樂部轉賣了……

“難。”向冉一口喝掉剩下的半盅白酒,就取了酒瓶給歐陽東斟滿,再給自己倒上。“去年那兩支甲A隊伍比現在所有甲B球隊水平都要高一籌,遼寧的那一茬年青隊員更厲害,今年連一場比賽都沒輸,這才十來輪比賽,就把第二名都甩下了六分……我們的足協盃打到第二輪就放棄了,現在是全力衝A,不過,我估摸著難度大得很。”他巴匝巴匝嘴,沒再說下去。

歐陽東就抿了嘴沒說話。

“原本袁指導還希望克澤和特瑞克回來,可廣西灕江不放人……就是人家放,他們也未必就肯回來,上趕著要他們的俱樂部多了去。據說方總他們準備了一千多萬在冬季轉會市場上搶人的,可早就談好的事,臨了卻只來了兩個,還有一個來到隊上就傷了,直到現在一場比賽都沒踢哩。你不知道,今年我們走背字啊——幾乎是踢一場傷一個,就連老周,周富通他也是上個月中旬才回來的。這裡的人幾乎就是陶然全部能踢的人了。”他瞧了一眼把著段曉峰胳膊灌酒的甄智晃,小聲道,“老甄身上就帶著傷,我和老勞也一樣,只是沒法歇。——幸好我們傷得都不算厲害。”

“可,小傷最容易弄出大事。”歐陽東說道。對此他算是深有體會。

“沒辦法。陶然的事你還不知道麼?能指望的就這麼點人,一個蘿蔔填一個坑。我們要是都歇了的話,估計陶然也就得歇了……”向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這一點他難道不知道?可他們三個都是陶然的隊長,背上揹負的是整個隊伍,俱樂部要真是被轉賣出去,那和解散有什麼區別,誰能知道新到一處地方又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他,還有甄智晃和現在已經靠著老婆的本事加入中國籍的勞舍爾,在陶然都快四年了,對這支隊伍有感情,對莆陽這塊土地也有感情,他們真是不希望有一天會走到那一步……

“我們只能儘自己的力氣了,至於最後會是什麼景況,現在還想不到。我現在就想著這場比賽怎麼踢。”向冉盯著眼前熱氣騰騰紅湯翻滾的火鍋,默然半晌又說道,“踢了這一場,再去想下一場怎麼踢。”

歐陽東嚼著一塊都快燙成牛皮般硬的毛肚,沒說話。這原本該鮮嫩可口的東西,現在吃在他嘴裡卻象蠟一樣沒滋沒味。不,不是沒滋味,而是滋味太多了……

他不禁在心裡感嘆,同時又在為自己的朋友自豪。他甚至還很敬佩向冉。向冉的追求遠比他單純,遠比他執著,他還比他更清醒地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責任。不善言辭的向冉總是在用自己的行動和質樸的語言在影響著他身邊的人……他這樣的人確實不會辜負臂膀上纏繞的隊長袖標……

“你們哩?”看著歐陽東忽然墜入沉思,向冉扯開了話題,他可不想破壞了這裡的氣氛。“現在的目標是打破職業聯賽第一年裡廣東隊創下的連勝記錄吧?八連勝,夠你們忙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