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罵了一句難聽話。眼前的這副光景教他如何去收拾?

他只能先招呼和這事幹系不大的隊友先回去。

幾個隊員順從地站起來,可看見大部分人都還坐在原地沒動靜,他們也就猶豫起來,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下。一個重慶籍球員小聲地咕噥一句:“沒車怎麼回去?”

“打出租!”歐陽東眼睛立刻就瞪起來。

那個隊員還想說點什麼,可歐陽東嚴厲的目光讓他把想說的話生生地咽回去。

直到最後一個隊員離開,他才掉頭問悶坐在桌旁的樸建成和另外一個隊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問他!”樸建成脖子一梗咬牙嘟囔了一句。

“怎麼回事?”歐陽東轉臉問那個小個子的隊員。

“也沒怎麼回事,”那隊員囁嚅著說道,“就是他划拳猜枚輸了賴著不喝酒……”

“你說什麼?!”樸建成在椅子裡一蹦老高,捏著拳頭就要朝那隊員衝過來,被歐陽東一把就掀回座位裡。他就在椅子裡衝那隊員大聲嚷嚷著,“你他孃的耍詐怎麼就不提了?你寫那倆字條都他孃的一個字沒有,你還好意思說我輸了?!”

“是這樣嗎?”歐陽東問那隊員。轉眼間他就已經盤算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能讓眼前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然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眼前的棘手問題,可至少能掩蓋下矛盾。他自信任偉和雷堯他們都能接受這種解決辦法。至於那些從桌子下面翻出來的矛盾,嗨,這些矛盾就不是一兩天裡積累出來的,解決起來自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再說,還有俱樂部……

那隊員沒吱聲,只是用眼角瞟了瞟任偉,又瞄了瞄羅成光。自打歐陽東進屋到現在,剛才還劍拔弩張地比試誰的嗓門更大的兩撥人,就沒一個人再說一句話開一句腔。他無奈地舔舔嘴唇,很不情願地點點頭:“……他也沒說非得寫上字啊。誰讓他那麼好糊弄哩。”

“唔,這麼說是你在搗鬼了?”說完歐陽東就轉臉問樸建成,“他騙了你幾回?”

“五杯!不,興許就四杯。”

“狗屁的四杯!就三杯!”那隊員大聲地辯解。他不敢和歐陽東嘴硬,倒是不怵比他高出一頭也結實許多的樸建成。

樸建成立馬又想跳過去掄拳頭,可桌子下面有人踢了他一腳,他便只是在椅子裡挺了挺腰桿。

歐陽東在桌上抓過半瓶酒,又抓過三隻空酒杯擺在那隊員面前,挨個斟滿後看著那隊員。

那隊員畏難地望望滿滿盈盈的酒杯,又望望歐陽東,艱難地說道:“他,他沒說非得在紙條上寫字的……”他又轉臉哀求地看看任偉。他那可憐的酒量怎麼能一口氣喝下這三大杯高純度的白酒啊!

任偉把手一伸說道:“我替……”

歐陽東打斷了他的話,看著那隊員冷冷地說道:“搗鬼就是搗鬼。”

任偉只好訕訕地把伸出去的胳膊再一點一點地抽回來。

樸建成幸災樂禍地看著那隊員被三杯白酒灌得眼淚汪汪,解氣地說道:“該!”

歐陽東一偏臉就盯住了樸建成,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很能喝是吧?我來陪你?”他從桌上抓過兩瓶白酒垛在他面前,“一人一瓶,不夠再添!不趴下一個,咱們倆就都別離開這房間。”

這回輪到樸建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才找出一句給自己下臺階的話來:“今天不喝了,改天再喝,後天還有比賽哩。”

是啊,後天還有比賽哩。

一場可能會在更大範圍內引發震動的糾紛,總算被“後天還有比賽”這個最直接也最重要的事情給遮掩下去。

星期天的比賽重慶展望贏了,一比零小勝——下半場剛剛開場,任偉就利用一個角球的機會,用頭球砸開了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