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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進修過的袁仲智總是在他的隊伍裡宣講攻守平衡,可在他骨子裡,卻更加崇尚荷蘭人提倡的那種全攻全守打法,或者他比荷蘭人還要激進,他要的是華麗的不間斷的進攻,要的是為球迷奉獻一場接一場酣暢淋漓的進球大戰,哪怕是輸掉比賽,也要讓球迷們陶醉在一個接一個的美妙時刻裡……當然,他也知道,體育比賽更多時候看重的是結果,誰都不能悖逆";成王敗寇";這個原則,何況,陶然還是處在更加殘酷的附帶升降級制度的足球聯賽裡,更何況,他還沒有追求華麗足球的資本。他深深地為自己感到悲哀,那是一種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施展時的委屈,是壓抑住自己的願望去做出委曲求全的事情時的無奈……
既然特瑞克和克澤只能要回來一個,那,就要克澤好了,有個中規中矩的中場組織者總比多一個前鋒強點,陶然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前鋒還可以在訓練和比賽裡慢慢地挖掘和培養,好的組織者卻不是說有就能有的,這需要足夠的天賦和敏銳的閱讀比賽能力,還需要隊員本人在訓練比賽裡付出足夠多的努力。當然,象歐陽東這樣的懶散傢伙另當別論。
還有一個問題,現在的陶然隊還迫切地需要一個好的邊後衛,這個人不但要能防守,最好還能有一定的助攻能力,疲軟乏力的鋒線需要更多的支援。誰是最適合陶然現有的風格和戰術體系的?轉會市場上肯定有這樣的人,袁仲智頭腦裡就有三四個合適的人選,可今年試行自由轉會制度,誰能保證陶然一定可以得到他,誰能保證他一定會很快融進球隊?
袁仲智燃起一支菸,用暗紅的菸頭轉著圈兒把附帶在玻璃菸灰缸邊沿的菸蒂和菸灰碾進缸裡。他做這些事純粹是下意識地,一條筆直的嫋嫋升騰的藍白色煙霧中,他痛苦地想到被他親手清除出球隊的曾闖和強子。
不!對於開除這倆人的決定,他一點都不後悔,哪怕他們會因此記恨他一輩子他也無所謂,哪怕因為開除掉這兩個頗有潛質的年輕後衛而教他丟掉陶然主教練這個飯碗,他也不會後悔。他只為一件事後悔,為什麼他在重罰強子時,沒把他徹底剔除出隊伍趕出莆陽哩,為什麼還要有那麼一絲憐憫把他放進青年隊裡隨隊訓練哩,為什麼還要給他開一份工資哩?!要是他狠下心把這個吸毒的傢伙趕得遠遠地,他怎麼可能有機會拖著曾闖去賭球啊。是自己的憐憫之心把曾闖給害了啊……
家裡的小保姆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把那杯茶早就讓一遍遍的開水給衝得泛了白的茶水拿出去倒掉,重新給他泡了一杯,一些綠盈盈的茶葉片兒在玻璃杯裡忽上忽下地自在遊蕩著,在滾燙的開水滋潤下,慢慢地舒展開,很快,一杯水都充滿了綠意,苦澀中帶著清香的茶水味在這並不算小的書房裡瀰漫開。
從小保姆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一直到她把清洗得乾乾淨淨的菸灰缸擺放到原來的位置,呆呆出神的袁仲智這才合上面前的本子,順手又點燃一支菸,朝小保姆點點頭。這小保姆是他為照顧母親而僱來的,他母親身體不大好,他工作又忙,便接她來莆陽這個氣候宜人的地方修養,現在這套裝潢氣派的兩層小洋房,也是俱樂部專門為他和他母親租下的。陶然俱樂部在這些方面還是很通曉情理。
";聶姨讓我告訴你:少抽點菸。";一直低著頭的小保姆的話就象蚊子在哼哼。
袁仲智只是點點頭,隨意地擺了擺手。煙是戒不掉了,連少抽幾口都不大可能,一樁樁一件件的煩心事就堵在心頭,要是再不能喝上兩口茶抽上兩口煙,那還不得把他給憋悶死?煙這東西啊,總是有它的好處的,看著那一團團煙霧,有時也能教人忘掉心中的悶氣,有種朦朦朧朧的迷醉感哩……
這些念頭在他腦海裡只是一閃而過,當小保姆輕輕地掩上房門時,他就又沉浸在對球隊未來的無邊焦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