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是,婢子明白。”

扶著他來到床邊,看他坐好,慢慢閉目調息。我轉身,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出門,向旁邊看了看,不動聲色將門掩起。

我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眼睛盯著門。等了好幾個時辰,天色漸漸灰暗,那扇門終於輕輕動了一下。

門一開,我就撲了上去:“爺……都是婢子的錯,婢子連累了您,您懲罰婢子吧!婢子甘願受罰!”

顧玉遙站在門邊,看著我慢慢皺起眉頭:“幹什麼?又哭又叫的,還嫌不夠難看?!給我起來。”

我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爺,您不生氣啦?”

他冷著臉轉身進屋,我摸了摸鼻子,跟進去,咧著嘴扯出一臉笑,叫道:“爺,您終於回來了。婢子日夜都在盼您。”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一掃,表情似笑非笑:“盼著我?盼著我替你收拾爛攤子?”

我走了上前,泫然欲泣,皺了幾下鼻子說:“爺,婢子只是去給辛小爺送花燈,實在想不到會發生這麼多事兒啊,婢子真是該死……”

顧玉遙託了一下我的臉,湊近,唇邊含一縷促狹:“才離開一天你都能給我整出那麼多事情,以後爺要是不在,你是不是打算把天捅個窟窿?”

他的眉眼間還有些倦色的發青,我趕忙討好地笑:“爺要去哪裡,婢子跟著您。”

他似乎愣了一下,旋即眸中泛出微亮的光芒,笑道:“跟著我?怎麼,不怕大夫人責罰了?”

“有爺在,婢子還怕什麼?”我抖動臉皮,露出一抹含羞帶怯。

顧玉遙果斷地收回了手,皺眉:“別裝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啞了啞,緩緩低下頭。

“怎麼惹上辛玄的?”他又問。

我怔了怔,艱難地開口:“婢子去送花燈……”

“辛玄雖然脾氣壞,也不至於因為你去送個花燈,就對你要打要殺吧?”顧玉遙望著我,淡淡道。

我默了片刻。期期艾艾地抬起頭:“爺,您是怎麼出現在辛爺的院子的?”

顧玉遙把西廂記捧在手裡,眼珠在上面四處一轉:“別轉移話題,先回答爺的話。”

我耷拉著腦袋,隔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辛爺院子裡那位、婢女……她拉著婢子的腳不放,婢子看她被懲罰的實在可憐,一時衝動就得罪了辛爺。”

顧玉遙眼睛盯著書,沒說話。

我看著他,又道:“爺,都是婢子的錯,讓您受傷了,您罰我吧。”

沉默了良久,他放下書,靜靜道:“我受傷,不是因為你。”

我懂他的意思,抿了抿嘴:“可是是婢子讓您的傷又加重了。如果您不跟辛爺交手,本來您可以早點恢復。”

顧玉遙似乎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別提他了,我跟他交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吃虧也不一定。”

他的話讓我想起一些事,照今日辛小爺的反應,似乎顧玉遙的武功比我想的都要好。

我轉臉,認真看著他:“爺,顧玉遙這個名字,其實也是你的化名吧?”

他瞥了一眼我,悠悠道:“腦袋什麼時候開竅了?”

我一本正經地晃著腦袋說:“因為婢子實在覺得這個名字太文氣了,不符合您的英雄本色。”

“哼……”他用書卷敲了一下我的腦袋,轉過身去繼續看書。

“爺,”我咬著嘴唇,良久才埋著頭低低出聲,“還有……謝謝您這麼維護婢子。”

沒有搭理我。

片刻,我見他似是不打算再問了,暗暗鬆了口氣。我把茶杯翻過來,殷勤地為他斟茶。

不料,這時他突然輕聲問了一句:“今天辛玄院子裡那個婢女,你知道她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