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的心理,已經遠遠超過好奇的地步了。

這無異是有點不正常的,但是我實在按捺不住。

是他的同學寫的信?

同事?

為什麼以前一直沒有信來,現在卻來了呢?

他在這裡住了一個月左右了,他的想法怎麼樣?

能把通訊地址告訴朋友,那說明他是準備長期居留在此了,這倒是很好的訊息。

媽媽問:「玉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整天魂不守舍,你想些什麼東西?」

我反問:「我魂不守舍?別開玩笑了,媽,我怎麼會?我不過沒事做,坐著休息一下。」

媽笑了,「沒事做,去洗個操吧!全身都是汗,腳上還有泥斑呢,這麼髒。洗完澡,打個電話,與朋友去看個電影。」

我低下頭。「我不想出去。」、

「悶在家裡幹什麼呢?爸在睡覺,我又得弄飯,阿好也不會陪你,在家裡倒鬧得我慌。」

我搖搖頭。

「以前你總是一大堆朋友來往的,現在怎麼了?」

我不響,隔了一會兒我說:「媽,我去淋浴。」

洗乾淨了之後,我躺在床上。

沒有人會知道;我留在家裡,是要陪張德。

張德也不會知道,其實他根本不在乎。

他當然更不會留意到我情緒上的轉變。

現在他在樓上,我在樓下,這距離使我略為安心一點。

要是我到市區去看電影,我也不會看得舒服。

我會一直希望身邊那個蠢蠢的傢伙是張德。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樣了,反正我等了一個星期,才等到一個週末,我可以逗留在屋子裡,與他說幾句話象,我不願意出去看電影。

但是今天我已經見過他了,話也說過了,難道我還希望有奇蹟出現不成?他是絕對不會主動來找我傾談的。

我覺得無聊,天氣又遠麼熱,使我急躁。

我躺在床上,那汗一直自額角冒出來。

我覺得今年比任何一年都熱,不過我又不高興開冷氣。

阿好說:「小姐的電話!」

其實阿好的缺點部是在其他方面,盡避媽媽一直嘀咕她不鎖大門,我倒覺得她聲音難聽。

尤其是今天,那個嗓子,真叫人有受不了之感。

「小姐,你睡著了?」她還嚷。

「沒有!」

誰像她,一掉在床上就睡得一隻豬似的。

但是,我怔怔的想,有一段日子我也睡得很好啊。

是從幾時開始,我睡得不穩的?

我連忙出去聽電話。有人要找我出去,就是那個前幾天約我吃飯的男同事。

我說我沒有興趣出去,我要在家陪父母。

他說:「我去看你可好?」

我說:「不好不好,路太遠了!」

「你天天來回,怎麼就說遠呢?」他笑。

「我們今天沒想到會有客人來。」我說。

「哦——」他不響了。

後來他就掛了電話。真是,誰耐煩見他?

那個人,在辦公里一直就咧著一張嘴笑。

我痛恨笑得像白痴的人。

媽媽問:「誰要來看你?」

「一個同事。」

「為甚麼不讓他來呢?最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叫他來給我看看,為甚麼拒絕他?」媽問。

「沒有什麼好看,他也不過是個小職員,你不會喜歡的。」我告訴母親。

「去你的,」媽笑了,一把我講成一個勢利鬼的模樣。」

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