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夫人冷冷掠了東方柔一眼,聲音含著譏諷道:“我已經問過富織院裡所有的下人,他們一致都說,秋霞在天剛剛入黑就說自己覺得很困,進屋睡去了。”

“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死在湖裡?”東方柔聞言,立時困惑看著她。

“這件事,恐怕就得問問依依和家旺了。”夫人眯著眼,折出陰狠的暗芒,緩緩瞥過百家旺與百芊依,“姑奶奶應該還記得,依依在晚膳的時候,只吃了幾口,就推說自己頭疼,而先行回房休息了。而家旺,他根本就沒回府裡用晚膳。”

“是有這回事。”東方柔皺起眉頭,心裡慢慢感覺不安起來,似乎有什麼針對她一雙子女的陰謀正在無聲靠攏,“可這能說明什麼呢?大嫂該不會因為這個,就猜測是依依和家旺害了秋霞吧?”

“姑奶奶,你可能也聽說了,依依這丫頭每天都去富織院,而且每次都是不顧小廝丫環們阻撓,硬要闖進去的。”

東方柔聞言,心下頓時一凜。

她默默看了看臉色灰白的百芊依一眼,緩緩道:“這事我的確也聽說過。”

夫人又涼涼地睨了東方柔一眼,才冷笑道:“那麼你也應該聽說,富織院那些小廝丫環們,後來看見依依過去的時候,也不通報,乾脆就直接放她進去了。”

東方柔心下跳了跳,連忙道:“大嫂,你說這些,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夫人沉著臉,冷冷一笑,眼神透著凜冽煞氣拂過百芊依與百家旺的臉,緩緩道:“有人說,在天黑之前,曾看見依依偷偷潛進了富織院。你說她想要去富織院,什麼時候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而且那些奴才們也不敢阻攔她,她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潛進去?”

東方柔臉色白了白,卻抱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百芊依,急切問道:“依依,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潛入富織院了嗎?”

百芊依望了望臉色陰寒的夫人,再轉向急切的東方柔,委屈道:“娘,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正如舅母說的,我要去富織院,隨時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潛進去!”

東方柔聞言,鬆了口氣,隨即看向夫人道:“大嫂,你也聽見,她根本沒去過,說不定是別人看花了眼。”

“姑奶奶,你先彆著急,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夫人掠了東方柔一眼,又道:“在有人看見依依潛進去不久之後,家旺也從外面回來了;但據下人們交待,家旺雖在天黑前回來,卻並沒有回到房中,而是——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說,這依依晚膳突然稱身體不適先走了,但事實上,依依離開飯廳之後,並沒有回房;而家旺在天剛黑的時候就回府,卻一直不見蹤影,你說他們倆在這段不見蹤影的期間幹了些什麼事呢?”

夫人眼神隱晦,透著凌厲與森寒,一下一下地盯著百芊依與百家旺,“姑奶奶大概也很清楚,富織院北面就是一片花樹茂盛的花園,那從那片花園裡抄近道直走的話,用不了兩刻鐘,就能走到月心湖。1”

“假如依依真如別人說的那樣,在天黑之前偷偷潛入了富織院,而家旺又在不久之後回來策應她的話,那麼依依趁著秋霞熟睡期間,潛入到房裡將秋霞悄悄殺害了,然後再透過家旺在北面接應,偷偷將秋霞搬到湖裡,偽造出秋霞失足溺湖的假象也不是不可能的。”

夫人話音未落,東方柔立時憤怒得跳了起來,露出猙獰的表情,有些竭斯底地尖叫了起來:“大嫂,我一向敬重你,但你怎麼能拿兩個孩子做出這種有礙聲譽的假設來,好像你親眼看到他們兩人合謀殺害了秋霞一樣,你不覺得你這些話太扯了嗎?”

“秋霞她怎麼死的,那是她的事,可絕對跟我們的依依與家旺無關,你可別再說出這樣汙衊人的話來讓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