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又快步走過通道,到了外面那間小房裡。

“報告牢頭,像六殿下那種身嬌肉貴的人,大概受不了牢房的環境,突然得了急症,現在痛得直在地上打滾叫喊呢。”

牢頭一聽,大手重重拍在四方桌上,粗著嗓子罵罵咧咧地嚷開了:“他***,都進天牢了,還以為自己是皇子的金貴命呢,大半夜的還折騰人,想打個瞌睡都不成,真他孃的晦氣。”

獄卒張勇耐心等他罵得氣順了,才連忙上前道:“牢頭,依小的看,還是給他找個大夫來看看吧?這萬一他在裡邊出點什麼事?咱們不好交待呀!”

小房間裡另外一名獄卒周伍也幫腔道:“牢頭,張勇說得有道理,咱辛苦點,還是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吧?”

牢頭剛剛降下去的火焰又篷一下點燃了,他一腳踏在凳子上,瞪眼道:“這大半夜,你們說,上哪給他找大夫去?”

張勇想了一會,忽然一拍腦袋,驚喜道:“哎呀,瞧小的這榆木腦袋;牢頭,我記得銅化大街那不是有間明善堂嗎?那裡通宵達旦都有大夫在輪流值守的,我看,不如就到那去找大夫?”

牢頭咧嘴一笑,拍了拍張勇肩膀,道:“還是你小子記性好,從這的後門出去,穿過兩條小巷,再走三條大街,就到銅化大街了。”

“那小的這就去明善堂請大夫過來?”

牢頭不耐煩地豎起眉,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不過你小子可要快去快去,還有記得嘴巴給我悠點著。”

張勇哈腰點頭,笑道:“牢頭放心,小的曉得規矩,絕不會將他們的身份洩露出去的。”

“嗯,去吧。”牢頭打著哈欠,看了另外一名獄卒周伍一眼,道:“在張勇沒回來前,周伍,你先出去看著,我在這眯一下眼。”

周伍連忙點頭稱是;牢頭轉身就趴在桌子上,一會便打起了呼嚕。

牢房裡,東方語只能眼睜睜看著風昱痛得滿地打滾,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牢房裡除了一堆枯草,什麼東西也沒有,她想建議他隨便拿點什麼東西抵在肚子上緩解疼痛,但看了看空蕩蕩的牢房,她只能將這話悶在喉嚨裡。

到底只能不停柔聲細語安慰道:“風昱,你放輕鬆,深呼吸,就會感覺舒服一點了。”

大約過了兩刻鐘,張勇帶著明善堂的許大夫急急趕了進來。

然而許大夫近前一看清東方語的面容,剎那露出驚訝的表情。

東方語連忙朝許大夫眨了眨眼睛,並示意許大夫往地面看,那裡有她用枯草擺成的某個字。

許大夫定睛看過去,那是個用枯草擺成的精神恍惚的“恍”字,頓時愕了愕,隨即似想起了什麼,又順著少女眼角餘光落在外面燈火跳躍的油燈上停了一下,這才低著頭匆匆進入到風昱的牢房裡。

許大夫放下挎在肩上的藥箱,走近仍在低聲哀嚎有風昱,想要努力看清他的面色,然許大夫睜眼又睜眼,距離一再湊近,還是看不清楚,許大夫抬起頭,皺著眉道:“這位差大哥,麻煩你拿盞油燈過來,這裡光線太暗了,我無法診治。”

張勇急忙轉身出去拿了油燈進來。

許大夫仍嫌燈光不夠亮,便拿了根枯草拔了拔燈芯。

“差大哥,麻煩你將這盞油燈放在那裡高處吧。”許大夫指了指靠牆壁的邊上。

張勇舉著油燈,依言放好,放的時候,眼睛盯著跳動的火光看了看,恍惚中,他只覺自己眼皮十分沉重,漸漸的撐也撐不開,頭一仰,身子靠著牆壁便睡著了。

東方語見狀,嘴角隱隱勾出一縷莫名笑意。

似乎忽然有一陣微風吹過,張勇揉著沉重的眼皮,回頭一看,許大夫仍舊彎著腰,正專心診看風昱的病況。

過了一會,許大夫塞了顆藥丸進風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