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告退了。

祁文坐在安藍身邊的一個金黃坐墊上,先是看了一眼那桌面上的書,再看著安藍那認命的姿態,他便好笑地問:“怎麼?真的那麼困嗎?”

安藍看著祁文,幾乎要奔潰地說:“我今個早一進宮,我就在學宮中的禮步,我足足走了三個小時,我都走不成一條直線……最後走成直線了,又嫌我的身段太妖嬈,不夠尊莊……”

祁文看著安藍那痛苦的模樣,他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說:“你不知道,在宮廷中,說話行動,都要體現了皇室的氣派,要像寶石玉器一樣,由裡往外透出潤澤來……所以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你一下子學不會……沒關係的!”

“啊?”安藍很生氣地聽著這句話說:“一下子學不會沒關係?你看看?”

安藍直接向著祁文伸出自己的手指說:“都流血了……”

祁文一笑,才對著安藍柔聲地說:“學宮廷的禮儀,誰也知道,一朝一日是學不會的,像悠然,也是十八歲進宮,六年後才從內侍女晉升到我的侍內官,練就現在的不卑不亢,得要多少年的光陰啊?蝶衣清楚這對你來講是一件難事,所以一切都還是以您能表明記住重要的繁節過程就好了……”

安藍深深地嘆了口氣……

祁文含笑地看著安藍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流雲袖長裙,配著古典卻又俏皮的白色兔毛小馬甲,脖子間滾邊著可愛的白色兔毛,梳著那美麗俏皮的雙邊髮髻,髻邊的插著白色的小羽毛,一張臉清新得如同出水芙蓉,突然間,祁文失神了,思想飄浮到了妻子的身上……想了好久,他突然對著安藍緩緩地伸出手說:“來……我們走一走……”

“啊?”安藍看著祁文突然牽起了自己,便好奇地問:“去那裡啊?一會兒蝶衣又罵了!”

祁文突然對著身後的悠然故意使了使眼色,悠然便略為難地只得微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怎麼了?”安藍好奇地看著祁文問。

“帶你學走路啊……”祁文拉起了安藍,對著她一本正經地說:“你要知道,你將來是太子妃,一舉一動,都要受萬民矚目,更何況是陪在我大哥這樣有強大氣魄男人的身邊,你不只是要體現出你的溫柔姿態,還要雍容華貴,高雅脫俗……所以氣質首先要…………”他故意停頓下來地看著安藍……

安藍也停頓下來看著祁文……

“淡定!”祁文說出這個訣竅!

“淡定?”安藍想起蝶衣教自己的話……“要雍容華貴,空谷幽蘭,淡定神閒才是!!”

“來……”祁文牽著安藍,站起來,然後對著她開玩笑地說:“你就把我想像成你將要過門的丈夫,與我一起走紅毯……”

安藍忍住笑地看著祁文……

祁文也忍住笑地看著安藍,到最後倆個人都同時不由主地笑了起來,安藍更是捂嘴笑出聲來,雙髮髻間的倆片小羽毛在可愛地擺動……祁文也逗趣地低下腰,拿起了擺在桌子邊上的一顆開心果,就直接塞往安藍的嘴巴里,安藍趕緊吃了,點頭說:“好吃!!”

祁文一聽,便又趕緊再拿一顆給她吃完之後,再拿起了那養身花棗茶遞到安藍的唇邊,安藍趕緊喝了,自己親自放到桌子邊上,便倆個人走在一起,看著亭子外的青紅長長回廓,正曲折宛轉向宮門外……

“我們走……要記住,淡定地處理掉自己多餘的情緒,看緊前方就好像有一根繩子,或許有人掂緊了你頭頂上的一點發絲,脖子要理直,儘量放鬆下來,讓你脖子間的線條,再優美一點,走路的時候,不許含胸,手臂輕彎,肩膀放鬆,呼吸勻稱……”祁文牽著身邊的安藍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看著那點冬雪在緩緩地下著,彷彿身邊人,真是將要與自己一生一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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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