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望著陳文,眼裡有著無盡的惋惜和遺憾。如果不是遇上自己,如果不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麼這個少年總有一天會在這個大陸上成為最頂間的人物。只可惜世間並沒有太多的如果。站在這片完全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年人知道陳文的生死已經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上。老實說他自己並不喜歡殺人,然而有些時候你卻不得不這麼做。命運不就是這樣的叫人無奈嗎?生存本就是這樣殘酷的啊。

陳文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眼神顯得有些迷離:“是啊。有很多時候我們本就不應該好奇的,而更嚴重的是好奇了還喜歡自以為是的多嘴。禍從口出,有多少人不懂呢?可是即便如此又有多少人能收住自己的好奇心,能一如既往的保持緘默呢?

陳文的聲音在空氣中淡淡地飄散開來,似乎說的是自己。又似乎是別人。他突然笑了起來,面容燦若桃花,他說:“在我死之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哦,我還忘了先自我介紹,真是失禮了。我姓陳,單字文。”

對與陳文的淡然與冷靜顯然很出乎中年人的意料。這種看淡生死的從容需要的又是怎樣的勇氣?怎樣的經歷與磨練?中年人心裡的惋惜不由又加重了幾分。他相信天底下有這種心態的人絕對算得上一號大人物,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少年還是如此的年輕。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他倒真地很想交這個朋友。

“也許你聽過這個名字,我叫一孤雲。”

“二十四鬼星之一的魔鬼星一孤雲,想不到居然會是你。只是在五百年前的問天一戰中,你不是已經戰死了嗎?”陳文疑惑地看了中年人一一眼,而後明白了似的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傳說只能是傳說,世間的傳言又豈能相信呢?只是那些俗世之人又怎麼會知道傳說的背後埋葬了多少的辛酸,多少的屍骸。更何況當時你確實已經死了。想來你現今的一切也是從五百年前開始的吧。”

當陳文說到五百年前的問天一戰,一孤雲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不過轉瞬又消失了。他望著陳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說:“說真的,我很欣賞你。這麼多年來,沒有幾個人能讓我佩服,而你卻是其中一個。或許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機遇,我們會是朋友。只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要動手了,我還真的有點捨不得。”

“我也不想,只是雲兄,你覺得你一定殺得了我嗎?”陳文詭異地笑了起來,“如果說,我也達到了至尊巔峰,你還有把握嗎?”

“至尊巔峰?怎麼可能?”

“是啊,曾經我也問自己怎麼可能?”陳文轉過身。背朝太陽,濃重的影子在地上無助地顫抖,他喃喃道:“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不曾擁有。”

不要至尊巔峰的修為,這是多麼的叫人可笑。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心中的苦。如果命運到了要以同伴的生命為代價,到了要以犧牲自己信仰為代價,即便是擁有了傳說中的主神境界又能怎麼樣?又有什麼用?那個女孩的面容從自己的眼前閃過,然後是那些同伴,接著是那個救了自己卻又幾乎毀滅了自己的黑袍人。望著腳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沙漠,炙熱的滾燙灼燒著自己的面板,才能有些真實地感受到活著的美好。他轉過身,望著一孤雲,輕嘆道:“雲兄,讓我見見你幻術領域的真正的力量吧。”

說著,陳文緩緩飄了起來,渾身被一層金色的光芒包裹著,有若九天之神,幾乎連烈日也失去了色彩。在陳文動手的那刻,一孤雲早已經消失不見,整個空蕩蕩的空間只有他的聲音在飄蕩。

“沙起。”

話落,只見茫茫的沙漠捲起一片狂風,以狂風為中心,所有的沙礫紛紛洶湧而上只逼向飄在空中的陳文。頓時天地間一片昏暗,那些狂風沙將陳文團團圍住似乎想要把他一離一離地撕碎。然而那些風沙一碰到陳文身上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