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卻拒絕我。”

鄭憲文放開她,言簡意賅地回答,“我不但混賬,而且蠢。”

客廳裡光線很暗,兩人坐在角落處的鋼琴前,就更暗了。

“蠢到連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楚。”鄭憲文的眸子在暗處閃著光,“我知道,我在很多人心中的形象,大概都不太好,接近花花公子這類吧。若聲後來就說我,女朋友換得太勤是因為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感情。你跟我表白的時候,我還沒有想明白。阿緹,一直以來,從小到大這十幾年,我在你面前,總感覺愧疚和自責。你又那麼崇拜我、喜歡我,我只能加倍地對你好,惡性迴圈一樣。更何況你那時候馬上要高考,我也即將出國。”

孟緹點了點頭。

“我在美國那幾年,其實也沒想清楚。每天要做的事情那麼多,我又想快點學成了回來。老師要求十分嚴格,我真是全世界跑,一年三百六十天,我有兩百五十天都在各個地方。你問問你嫂子就知道了,真是累得要掉了半條命。

“直到回來見到你。你終於長大了。我跟自己說,不要著急,慢慢來。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我們都有很多的時間。可事情不知不覺已經變了,看著趙初年接近你,我心裡真是難受。我不希望你接近他,可你已經是大人,不用再聽我的話。我對你的影響力已經快消失了。”

孟緹虐待自己的唇,都咬白了,“然後你發現我是他的妹妹……”

“孟伯伯和孟伯母讓你別回國的時候,我起初雖然不願意,隨後也很高興。我希望你跟趙初年離得越遠越好。我已經計劃好,等手裡的案子一結束就去美國。我在美國的很多朋友都在大的建築設計公司,找份工作很容易。”

孟緹想,難怪他那時候不怎麼勸她回去。

鄭憲文俯身在她額頭上一吻,“阿緹,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問吧。”

“沒有什麼了。你給我彈曲子聽吧。”

高高低低纏綿的琴聲又響了一會兒,是梁祝的《化蝶》。漣漪在孟緹的心口盪漾而過,她看著鄭憲文那雙手就像蝴蝶一樣在鍵盤上跳躍,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其實,我這兩天下午都去趙家了,他們留我吃了頓晚飯。”

琴聲戛然而止。

“嗯。”

他看起來毫不意外,甚至都微笑了。孟緹吃驚,“你知道?”

“趙律和一接走你,就打電話跟我說了這件事。”

“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揭穿我的謊話?”

“你跟我的距離已經很遠了,再拆穿這種事情,不是更遠了嗎?”鄭憲文笑起來,“我很高興你跟我說實話。”

孟緹瞪著眼睛看他,卻在看到他縱容的笑臉後,有點無奈和辛酸。

“趙老先生讓我回趙家去,我也答應了。”孟緹說,“我後天就搬去趙家。”

鄭憲文沉吟,“是讓你認祖歸宗?這也難怪。”

“為什麼?”他的理解讓孟緹覺得不可思議。

鄭憲文揉了揉太陽穴,頭很痛的樣子,“你在北疆這一年,趙家給我打了不少電話。有兩次還是趙老先生親自打的,跟我瞭解你的情況。”

孟緹微微蹙起眉頭,她有些不明白。

“阿緹,我捨不得你走。但如果你覺得去趙家比在我這裡強,那你就搬過去吧。”鄭憲文接著說,“有人照顧總比你一個人撐著好多了。不論怎麼樣,血緣關係都在那裡,我會經常去看你。只有一件事——”

孟緹聽著。

鄭憲文用手指勾勒了一下她的輪廓,收斂了笑容,才開口,“我很瞭解孟緹,她跟著我長大,她非常單純善良,很容易輕信人。我也跟趙知予打過交道,我認識的趙知予雖然不滿六歲,卻是我見過的最聰慧的孩子。她受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