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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語,冷著臉敷衍說:“就算吧。”
超市離小區並沒有多遠,只是雨大顯得有些路途艱難,雨水嘩啦啦的打在傘上好像能砸出許多坑來。路上那些低著頭行路匆匆的人彷彿都是心事重重,大多數人在雨天心情都是陰鬱的,可是,仲微回頭看著姜非淺不覺笑意湧現一時難收。她實在是因為簽了合同心情大好,玩心復燃,提著裙子一步一步高興的踩水,愉悅之極像是小魚入溪遊走擺尾。他覺得眼前的姜非淺已然不食人間煙火,是即將飄飄昇天的仙子,在周圍的灰黑色調裡獨獨她有顏色,鮮亮奪目。
到藥房買完柴胡,仲微自顧自大步往超市入口走。非淺小跑跟過來,不解的咕噥:“又要買什麼啊,天都要黑了,到底吃不吃飯了。”
他一臉正義:“當然吃了,你做給我吃。”
她問:“憑什麼。”
他淡薄的口氣假意委屈:“我心情不好。”
她又沒了堅持,周仲微丟了車反倒成了姜非淺的軟肋,她想問問究竟天理何在。
一起去買東西時仲微推著購物車一臉喜氣洋洋,好像五歲的小男孩終於可以幫媽媽做了些事情的那種滿足神色。非淺好笑的問:“你平時不逛超市的麼?”
他像看文盲一樣看她,“不逛超市怎麼還能叫生活。”
她問:“那怎麼看你那麼新鮮。”
“因為從來不和女人一起逛超市。”他說,“家的味道太重了。”
她笑起來,“周公子,這句臺詞捕獲不少少女芳心吧。”
他也笑起來,“還真是。”
真是什麼呢,他說話從來沒有個真假界限,輕重難辨。
非淺的心情是真的好得沒了邊,凡事好商量一般,他說要吃苦瓜,她就仔細挑了小而精緻的那種。他說要吃嫩姜肉末,她又認真的擇了嫩子姜。他說要吃茭白,她規矩的選了新鮮的茭白。他說要喝鯉魚湯,她才揹著手跟他反駁,“不許吃鯉魚。”
仲微問:“為什麼。”
“因為鯉魚是要躍龍門的。”非淺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過魚鮮區。
他乾笑兩聲上去捉她,吃定她一般,“可是我想喝魚湯。”
非淺絞著眉頭為難的說:“那就,挑條鯽魚吧。”
他嫌棄:“鯽魚刺多。”
她揚了聲調問:“你還吃不吃了。”這是她今晚第一次說重話,他不敢不聽,說到底還是要哄著她的,點了頭拉她去挑魚。
後來又買了很多的東西,似乎跟之前換了個節拍,他要一她偏揀二,他要買跺椒她去買泡椒,他要買蘋果她去挑了鴨梨,他要買豆漿她抗了大桶的牛奶,他哭笑不得,她嘻哈不止。轉到零食區的時候又反轉了角色,她拿了樂事薯片他換成烤香蕉片,她拿了妙脆角他換成琥珀核桃,她前腳拿他後腳換。非淺氣不過,插著腰問:“周公子,買回去是你吃還是我吃。”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吃這些零食,不過是鬧著玩罷了。仲微不接話,反倒問回去:“姜小姐不怕長胖啊,膨化食品不是垃圾類的麼。”
她頂嘴:“我想吃,你管得著麼。”
他就喜歡逗她玩,“怎麼管不著啊,我不管你誰管你,要不是我不管你早病死了也沒準。”
非淺咬牙,“用不著你的假仁假義,一副黃鼠狼的嘴臉看著就讓人心煩。”
標準的小兩口吵架,就是那種拋開邏輯不顧,只要對著幹駁意不駁理,不到床尾就能早早和好的小吵小鬧。卻吸引來了路過的大媽,恰好是非淺那個樓棟的居委,人家被逗得發笑,過來打招呼:“是男朋友啊,頭次見。”
非淺正琢磨著如何闡明他們的關係,“不是”還沒說出口。周仲微先低了腦袋,標準青年才俊的靦腆加侷促不安讓他演繹的淋漓盡致,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