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你說句話呀,還有幾天瑞瑞就要去邊疆農場了,不能再拖了。”

秦蘭回過神,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問:“那個向兵在文工團風評怎麼樣?”

蔣靜著急給侄子求情,把大姑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跟人提到向兵具體情況的事兒拋到了腦後,秦蘭一問,她就趕緊回道:“向兵這個人風評可不好,仗著自己親爹在軍區當官,沒少嚯嚯女同志,跟個變態似的,盯上誰就不撒手,直到把人姑娘給嚯嚯了……”

蔣靜說起這些嘴就沒個把門的,把大姑子周芳跟她說過的八卦,一骨碌全告訴了秦蘭。

秦蘭越聽臉色越沉。

蔣靜又把話題轉回來:“阿蘭,瑞瑞的事你看……”

秦蘭這次沒有避而不答,態度堅決地道:“抱歉,蔣瑞的事,我不是當事人,我沒有資格和權利說原不原諒他,何況他確實觸犯了法律,應當接受懲罰。”

蔣靜沒想到自己說破嘴皮子,兩次找秦蘭求情,還是這樣的結果,她又氣又急,慌不擇言地道:“怎麼就不能原諒蔣瑞了?那向兵還欺負溫寧呢,那你怎麼不讓公安把向兵抓起來?!”

“你怎麼知道向兵欺負溫寧?”秦蘭垮下臉,反問。

蔣靜呵了一聲,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她跟向兵單獨坐一個車去淮山,在路上孤男寡女,向兵又是個色批變態,用腳趾頭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欺負溫寧,溫寧怎麼會跳河?肯定是丟了清白沒臉活著了唄!”

醫院誰不知道兩人是手帕交,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從沒見兩人紅過臉,現在忽然看到蔣靜衝秦蘭嚷嚷,大家的八卦心立刻就被吊了起來,尖著耳朵聽,偷偷用餘光瞥。

蔣靜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朝大家嚷嚷:“你們都來評評理,秦醫生的乾女兒溫寧被人強b了,她不追究強j犯的錯,我侄子蔣瑞只是用腳踏車撞了下溫寧,她就要送他去勞改十五年,你們覺得有這樣的道理嗎?天理何在?”

一個女同志被強b,有的人除了覺得可憐,轉頭又會嫌棄她身子髒了。

這就是人性。

軍區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大部分都互相認識,蔣靜這麼一嚷嚷,溫寧的名聲從此就毀了,以後在大院走哪兒都會有人指指點點,還會影響找物件。

秦蘭第一次被氣到哆嗦,冷聲對著蔣靜呵斥:“你別瞎說,我們家小溫根本什麼事兒都沒有,她失蹤是因為她早就被領導派去冀省災區了!”

蔣靜不信:“呵,我大姑子就是她的領導,可沒派她去冀省!”

“蔣姐,我可以給秦醫生作證,前幾天溫寧同志來醫院找秦醫生,說馬上要出發去冀省。”護士小陶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替秦蘭說話。

蔣靜剜了她一眼,聲音尖利地說:“誰不知道你是秦醫生手下的護士,你當然幫著她撒謊。”

“夠了!”

“都給我回各自科室去!”

副院長正好經過,就聽到蔣靜在這吵吵,冀省地震那麼嚴重,正是需要醫療援助的時候,一個個的還有心思在這兒吵架。

秦蘭沒再搭理蔣靜,雙手插回白大褂的兜裡,轉頭往自己科室走。

蔣靜也拎著東西要走,副院長叫住她:“蔣護長,你等等。”

“院長。”蔣靜停下腳步,回頭,臉上擠出一個諂媚的笑。

副院長揹著手,面容嚴肅地朝她道:“你收拾一下,下午跟我們院的醫療支援隊一起出發去冀省。”

“啊?”蔣靜傻眼了。

她要走了,蔣家一家子人怎麼辦?

“怎麼,你不願意去?”副院長語氣輕描淡寫地反問,又說,“你們科室的護士長馬上要退下來了,等這次冀省支援回來,醫院領導就要開表彰會,到時候各科室都有人事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