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生怕他死去。

鍾子清慢慢睜開眼,便看見夜千尋滿是淚痕的臉上是掩藏不住的驚喜。“你醒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鍾子清咳嗽聲斷斷續續,卻什麼也咳不出。他緩緩吸了一口氣,手撫上她的手,輕輕笑道,“不要……擔心,我……很……好。”吸了一口氣,他緩緩闔眼,嘴唇微微蠕動。夜千尋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

我,終於可以確定了。

天色暗沉沉一片,山雨欲來,轟雷炸響,瓢潑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夜千尋抱著重傷發抖的鐘子清,兩人互相取暖。她用老方法想要得到一些傷藥,外面守著的人卻突然強勢起來,什麼都不願意給,還一副戰戰兢兢的神秘樣子,看他們的眼神帶著憐憫。

外面似乎變天了。

翌日,天色放晴,碧空如洗。

鍾子清與夜千尋被押上囚車,這囚車,好似一個籠子,用精鋼製成,牢不可破,周圍倒刺密佈,一根根鐵刺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兩人在這籠子裡舉步艱難。

一匹駿馬在前面拉著囚車,尾巴一搖一晃,毛色光澤,馬身上的汗珠在陽光下發亮,沁出的汗珠是血色。她環顧四周,前面後面都有兩排豎形軍隊正在緩緩前進,步伐整齊,身子筆直,他們皆身穿黑色鐵甲、手持銀槍,年齡不過二十。最前面有一排騎馬的人,身形模糊,她微微眯眼,按照背影可以推斷最中間一身鎧甲裝束,騎著大馬,脊背挺直,似一座巍峨屹立的山巒。旁邊的,約莫是秦無涯幾人。

這群人,是軍人,恐怕還不止,他們分明都是訓練有素的精英。

這一場武林殺人案,竟然還惹得朝廷矚目,還如此的聲勢浩大。

囚車下的兩個車輪子軲轆軲轆前進,白晃晃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因為囚車的材質,陽光四散,照得夜千尋眼睛發昏。無浮雲遮擋,灼烈的陽光燒在身上,夜千尋喉嚨裡絲絲冒煙,嘴唇發白。從昨日起,他們未進一粒米一滴水,鐵打的人也撐不住,更別提鍾子清還深受重傷。懷裡的鐘子清雙眼緊閉,傷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嘴唇發白乾裂,臉色紅的不正常,一摸額頭,燙得她立馬縮回手。 此時的鐘子清血衫襤褸,哪裡還有著謫仙的氣韻,只是一副重傷頻死的模樣。

她已經顧不得思考朝廷為何插手此事,鍾子清到底有什麼秘密。她現在關心的是如果再沒有藥,鍾子清將生命垂危。

她朝最近計程車兵喊:“喂,能不能讓你們的頭先給他看一看傷,他就快撐不住了。”

那士兵眼睛都沒眨一下。

夜千尋急了,“喂,我不知道你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裡?但是如果他死了,你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也就沒有了,這個罪,你擔當得起嗎?我只需要你跟你的領頭說一聲——喂,你聽到沒有?”士兵眼皮一抬,瞥了眼夜千尋,迅速端正臉,依舊不理睬她。

她的聲音提高,帶著威脅的語氣,“要是他死了,你們就完成不了任務。”

任務兩字剛落下,士兵身子一震,看也沒看夜千尋一眼,急急外前面騎馬的人跑去,一起一落皆成韻律。那士兵對著領頭的耳邊細語,片刻,領頭之人回眼望向他們,他的眼神銳利,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夜千尋不服輸的與他對視。他盯了他們一會,就附身低頭對著那士兵說些什麼。他們的身影在夜千尋的眼中漸漸模糊不明,飄來飄去……這陽光實在太刺眼,她就算拼勁全力也只能堅持到這會兒。茫茫金光中,那士兵的身影朝夜千尋飄來,忽隱忽現,待士兵來到他面前,甩進一瓶藥,聲音粗礫,“早晚給他服下,可保他不死。”話音落下,身子似流星一般急速回轉,奔回隊裡。

“喂——”夜千尋心裡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她淚濛濛那的望著遠去的黑色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