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看著她的容顏,半晌,十分認真的說:“謝謝你,傅太太。”

他的聲音很輕,表達的情感卻又十分的厚重。

顧北笙:“……”

傅太太……

他曾經不是沒這樣叫過她。

但每一次都是在捍衛自己的尊嚴,或是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但是,這一次,與前幾次都不同。

也是第一次很用心的對她說謝謝,不是客氣,而是由衷感謝。

她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

認認真真將她當成他的妻子,他的傅太太。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應。

耳邊傳來傅西洲低低的輕笑,醇厚沙啞,有些散漫,卻撩人的緊。

她再次看向他,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時青見此,不由得感嘆。

傅爺也太會了。

他一個大男人都被這樣的傅爺撩到了。

天?

他心裡指不定是有什麼毛病。

搖搖頭,趕緊跟上去。

頓時,屋內只剩下顧北笙和睡著的小詩。

她的臉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紅了,連耳尖都是緋紅的。

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

擦!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傅西洲這麼撩人?

跟個妖精似的,撩撥心絃,很在行啊。

傅太太這個稱呼,好像也還不錯。

……

小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和宋楚曼還生活在南城的貧民窟,每天過著為生活奔波勞碌的日子,卻也很幸福。

宋楚曼的性格大變,不再像以前那樣陰晴不定。

會抱著她,給她講故事。

會照顧她。

會像其他小朋友的母親一樣,親吻她的額頭。

會對她表達自己的情感。

她沉浸在這樣簡單平凡的幸福之中。

直到,親眼看到宋楚曼墜樓的一瞬間。

她害怕,伸手想去抓,卻抓空了。

宋楚曼露出了最溫柔的笑容,下一刻,又變得猙獰。

鮮血在眼前蔓延開來。

宋楚曼死了。

她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顧北笙正在為她擦額頭的汗,輕聲安撫:“小詩,別怕,別怕,笙笙阿姨在這裡。”

小詩淚眼汪汪的撲進了顧北笙的懷裡。

“笙笙阿姨,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我夢見媽咪跳樓死了……媽咪……”

說到後面,記憶像海水漲潮一般,猛地撲向她。

宋楚曼抱著她來到窗臺上的畫面逐漸清醒,還有她墜落在地的瞬間。

她嘴唇顫抖著,沒再說下去。

那不是夢……

那是真的。

她再一次重複失去一切的痛苦。

顧北笙心疼的抱緊了她,輕輕揉她的腦袋:“小詩,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不要再想了,你還有爹地,還有小洲哥哥,還有我……或許之後還能找到你的媽咪。”

小詩:“媽咪……”

她茫然的語氣帶著幾分期待。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潛意識將影子當成了她的親生母親。

漸漸的,影子的面容清晰了起來,是宋楚曼那張臉。

她哭了起來:“不要了……小詩不要媽咪了。”

顧北笙嘆氣,心疼不已,小詩這是典型的創傷型應激障礙症。

說通俗點,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她恐懼面對母親這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