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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看不見的東西催逼著,彷彿比他還要忙。每天倪春燕來醫院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做的事也是固定的,送餐,扶他擦擦臉漱漱口,弄點水果,做完了最多再給他遞個書啊報的,不出一會,她馬上又要圍圍巾穿大衣回去。
穆昱宇有時候甚至有種錯覺,以為自己就像被倪春燕放養的某隻家畜,時候到了,飼養員就來喂飼,喂完了飼養員就該走了,一句話也不知道多說。
穆昱宇心裡嘆息,他知道這是倪春燕在表態,她是心軟,是厚道,可她來照料他,也只是照料而已,她從不對他拉下臉說重話,可她也客客氣氣保持著疏遠和距離。這是一種抵制,也是一種防備,更多的卻是無奈,這無奈長年累月積攢下來,是一個女人在生活中因為妥協得太多,漸漸琢磨出了一種妥協的經驗來。不要輕易判斷這種經驗中沒有智力的成分,事實上,若妥協已經成為雞零狗碎的活著狀態中必須習得的東西,它就隱含了老百姓的智慧。不見得多高深,可是很實惠,能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和不必要的傷害。
不用問倪春燕他也知道,那個女人一定是在想,伺候就伺候吧,相處得多了,早晚有你厭煩的時候,等那天到了,大夥一拍兩散,互不相欠,也沒什麼不好。
她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沒什麼損失不起。
穆昱宇越琢磨,就越懂得她,越懂她,就越心疼。
那是真正的對一個人產生的那種保護欲和憐惜感,哪怕倪春燕根本就不是弱不禁風的嬌小姐,可就是這麼個女人,看過去猶若孤零零的白楊樹,修長而挺秀,孤獨而無依無靠,她能經風霜,扛雷雨,可越是這麼堅強,她越讓人心疼。
這天一大早天陰沉沉的,過了八九點,居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雪。看著霧濛濛的天氣都覺得有刺骨寒冷,冷得人整個都怠懶起來,打不起精神做任何事,只想縮在屋裡圍著暖爐打瞌睡。
病房裡的暖氣開得很足,穆昱宇並不需要穿多衣服。他看著窗外的天色,又看看錶,忽然開始沒來由地擔憂,已經過了倪春燕每天來的時間,她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擔憂一經發生就有些剎不住,穆昱宇呆不下去了,他立即掏出電話給孫福軍打了一個,但電話撥了的時候,他忽然卻遲疑了,他要跟孫福軍囑咐什麼?說我擔心倪春燕你去給我接一下她?
那明明是他看上的女人,這種事更該他自己做,而不是委託給另一個男人。
穆昱宇起身下床,他早就能自己活動了,只不過在倪春燕來的時候,卻有必要在病床上示弱而已。穆昱宇將一旁掛著的大衣穿上,圍上圍巾,深吸了一口氣,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溫度比室內低很多,走廊裡空無一人,他低頭艱難往前走,同時還發現腿部的力氣並沒自己以為的那麼多,事實上,這次發病還是令他的肌體受損,手腳無力,走不到五十米就覺得累。
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守在這聊天嘮嗑的護士和保鏢看見他忙都跑出來,幾個人上前攔住他,其中一個保鏢問:“穆先生,您這是上哪啊?今天變天了,挺冷的,您要不還是回房間吧,別回頭給凍著了……”
穆昱宇冷冷瞥了一眼他一眼,成功令他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然後,他繼續拖著腳步慢吞吞往電梯口挪去。
“穆先生,穆先生,”保鏢不敢再攔著,只好跟在後面。
“吵什麼?”穆昱宇不耐地回頭,“閉嘴。”
對方不敢再出聲,穆昱宇按了電梯,不一會,電梯來了,他走進去,關上門,按了底層,到達的時候,電梯門一開,湧進來一大群人,穆昱宇險些被擠得摔倒。他有些狼狽地擠出來,來到住院部大廳,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著急地盯著入口大玻璃門,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中沒有倪春燕的號碼,他似乎從未親自動手找過她,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