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鮮人一起爛下去最好。

因此英華國史館的官方史料裡,既不理會另外三部所謂的“滿清未滅”之論,也不理會國內滿人非議的道光年號,就這麼愣愣地記了一筆:聖道二十四年,滿清道光二年,嘉慶復位,滿清去國。

十月二十五,東京天壇人頭攢動,十數萬人在此集會,親身見證歷史性的一刻:滿清滅亡,華夏一統。

滿清道光小皇帝在盛京退位讓國,滿清實際已經亡了,可那場“去國奉明”大戲是慈淳太后茹喜搞的花樣,不管是英華還是留在英華的滿人都不承認。加上盛京所獲滿人,總數接近五十萬的滿人得借專屬於他們的大義名分融入英華,嘉慶就是這麼一道橋樑。讓嘉慶代表大清,代表滿人,向英華請降,大判廷才不會將他們這些滿人跟另外三部滿人一視同仁。

嘉慶皇帝頭戴冬帽式樣的朝冠,身著明黃十二章袞服,在紅地毯上五體投地,恭謹拜倒,身後跪著一大片身穿滿清朝服的宗室官員,胤禵、阿克敦、尹繼善等人跪在前列,份外醒目。在他們前方,頭戴十二旒冕冠,身著玄色袞服的聖道皇帝昂然而立。

一般人對這幕場景只覺振奮激昂,可來自國史館、弘文館以及學院儒學、天廟聖宗等處的英儒們卻垂淚不止,甚至還有不少人哽咽出聲,若不是弄出大聲響就有不敬之罪,恐怕現場已是哭得山搖地動。

這些儒生當然不是為大清覆滅而哀,而是因這幕場景思及百年前大明覆滅時的情景,那時是十二旒冕冠(也就是珠簾冠)向冬帽朝冠叩首請降,由此華夏剃髮易服,道統淪喪。而百年後的如今,時勢逆轉,輪到冬帽朝冠向十二旒冕冠叩首請降,求請去國易服入華夏了,他們怎能不涕零滿懷。

儒生們在哽咽,文武臣僚們也是滿眼痠熱,大英開國二十四年,到今日,終於競了全功,自此英華天朝,名正言順,威加八方,四海昇平。

在聖道皇帝左右。還有一圈戴著冕冠,穿著玄色袞服的人,他們分立左右,如眾星拱月。將聖道簇擁於其中。

這些人也是皇帝,大韓皇帝李昑,大越皇帝阮福澍、暹羅皇帝李摩訶,緬甸皇帝李雍,蘭納皇帝李贊,瀾滄皇帝李遙誠、永珍皇帝李南敬。

在國人心中,聖道皇帝雖是千古一帝。英明神武,卻還有不少怪癖,其中一項就是立皇帝。早年還只是給滿清立皇帝,後來許個朝鮮一個皇帝,才有了大韓。再後來更一發不可收拾,乾脆搞起了批發,把所有邦交國的國王都扶成皇帝。

原本國人還覺得聖道是不把皇帝當回事,今日一見。卻生起另一種感覺,你看,全是皇帝。可聖道卻不一樣,他是被其他皇帝拱立著的皇帝,正所謂“皇帝中的皇帝”,這才威風嘛。

如果李肆知道國人心中的想法,怕會無比糾結,他本意是推著亞洲各國步入近代國家聯盟體系,將舊世朝貢藩屬關係丟開,可不是想借此事來秀優越感的。

他是不想,但英華正處新舊世交替時代,而亞洲各國邦交關係也同樣如此。即便都是皇帝。其他國家的“皇帝”因為沒有帝王傳統,不可能穿著昔日國王服飾稱皇帝,畢竟“皇帝”這個名詞,這個概念,都是華夏的。因此他們只好在帝王傳承上入華夏,皇帝服飾也學著英華辦。

可他們堅決不願在服飾上與聖道平起平坐。先不說這皇帝名位是聖道給的,他們的國家都是緊緊依附英華才立起來的,大韓如此、大越如此,暹羅、緬甸等國都是如此,蘭納這種小國更是英華新造出來的。不少皇帝的李姓漢名,都還是聖道賜的。

仔細看的話,這些皇帝的冕冠是十旒而非十二旒,袞服也是華夏九章外加帶有各國特色的一章湊成十章。這種高於華夏古制中的諸侯九旒九章,低於皇帝十二旒十二章,另立了個不倫不類的十旒十章制,還真是英華所開新世的一道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