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究竟怎麼回事,朝廷中誰也不知道,因為從裡到外都是他的人。所以想要看具體怎麼回事,還是要派一個自己人去九江擔任知府。”

“所以,臣舉薦翁同書。”

匡源道:“只怕又重蹈當時新軍覆轍,伯彥狼狽而歸,兆麟慘死。”

杜翰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蘇曳就是有異心。再說翁同書去做九江知府,又不是去接管這些工廠,只是監督,監視而已,難道蘇曳連這一點都接受不了嗎?你這些工廠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連看都不能讓人看?”

老實講,確實不能讓人看。

你派密探過來不要緊,因為你也看不明白。

但如果真的是如同九江知府這樣的高階別官員,肯定會看出來的。

英國人竟然在九江工廠佔股?

而且佔股49%?

這,這還得了啊?

你蘇曳這是賣國啊。

我們簽訂這些條約,好歹只是開放一些通商口岸城市,只是割讓了半個小島而已。

你蘇曳直接把產業的一半交出去了?

杜翰道:“第二步,把蘇曳的嫡系從新軍裡面挑出來,換我們的人進去,榮祿那邊不是已經練出另外一批新軍了嗎?把裡面的部分軍官調去揚州的新軍。然後下令王世清,把新軍從揚州帶到天津來。”

“你蘇曳不是口口聲聲說新軍要保衛京師嗎?那你履行諾言的時刻到了。”

“這雙管齊下,看看蘇曳的反應。”

“如果翁同書順利接任九江知府,而且成功掌權。如果王世清真的把新軍帶到了天津,徹底脫離蘇曳的遙控,那就證明蘇曳是真的沒有異心。”

“那樣的話,皇帝就要源源不斷地派人去九江,履行蘇曳曾經的諾言。逐漸接管這些工廠,最終完全掌控。”

“但凡這兩條,有一條做不到,那就證明蘇曳有異心,那這個人就該拿下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拿下了,不能任由他繼續發展下去了。”

然後,三希堂內陷入了沉默。

吏部侍郎匡源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皇帝對曾國藩等漢人大員的容忍度,好像比蘇曳還要高得多啊。

曾國藩一而再,再而三地鬧,甚至截留朝廷餉銀,皇帝也都忍了。

蘇曳是宗室,還沒有真正表現出異心,朝廷這邊就打算直接動手了。

但這才是正常的。

很多人,對自己人才是苛刻的。

對外人,反而寬容一些。

對於曾國藩的逆反,皇帝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但在朝廷看來,蘇曳是皇帝一手培養起來的,那就容不得有一點瑕疵了。

而且在朝廷和皇帝看來,一定要把你的爪子,牙齒全部拔乾淨了,完全馴服成為一條狗,那才會真正的放心。

歷史上,清廷對曾國藩等人的手段也不例外。

就是在試探中進攻,溫水煮青蛙。

一點一點地逼迫,讓你反又不能直接反,但只要退讓,接下來就不斷退讓,最後一回頭,已經妥協了一大堆了。

所以這群人在這方面的權術,還是非常厲害的。

當然,等到慈禧死了之後,這一套手段就徹底玩砸了。

皇帝陷入了沉默。

暫時做不下這個決定。

因為他不知道蘇曳會做出何等反應。

杜翰道:“皇上,蘇曳說破了天,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皇上的臣子,也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我們做的這兩步,哪一個不是理所應當,名正言順。”

“九江知府一職,本就是朝廷中樞派遣的,哪裡任由巡撫挑三揀四了。”

“這新軍,本就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