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僧王死在戰場上,讓這麼多蒙古騎兵死在戰場上,雖然有利於我,卻讓蒙古離心。”

僧格林沁又沉默了一會兒,道:“蘇相,改革旗務,可能要打碎幾百萬人的飯碗,你難道不怕整個滿洲離心,幾百萬八旗離心嗎?”

蘇曳道:“改革旗務,是打破舊飯碗,端起新飯碗。”

僧格林沁道:“但是,大傢伙只會看到打碎舊飯碗,看不到新飯碗的。”

蘇曳道:“先威後恩,方能長久。”

僧王道:“蘇相,你現在可沒有什麼黨羽。”

做大事,卻沒有什麼黨羽。

蘇曳道:“沒有黨羽,也就沒有利益集團捆綁,也就不怕得罪人。”

僧王道:“還真是千里獨行。”

接著,僧格林沁道:“如今朝廷中樞能夠控制的其實只有長江以北,陝西以東區區幾個省份。西北朝廷說了不算,東南幾省在湘軍手中,雲貴廣西山東皇帝遠,關鍵那些地方大面積種植鴉片,蘇相你又要禁絕鴉片,又要得罪很多人。”

“要搞洋務,至少要徹底收回東南幾省之權,要徹底解除湘軍割據。”

蘇曳道:“是啊。”

僧格林沁道:“所以,旗務改革是不是可以往後延一延?”

“等到解決了湘軍,洋務運動大面積鋪開,並且步入正軌後再推行?”

蘇曳道:“我也這麼想過,那個時候國家財政也就寬裕得多了,阻力也會小得多。”

“但是,這一耽誤大概要多少年?”

僧格林沁想了一會兒道:“七八年總是要的。”

蘇曳道:“晚個七八年,國家就需要多掏兩億多兩銀子吧。”

僧格林沁道:“要的,還不止吧。”

蘇曳道:“這麼多銀子,能辦多少大事?能夠讓國家早崛起多少年?”

僧格林沁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只要抓住軍隊,就掀不起大浪。或者說,就算浪再高,也翻不了船。”

蘇曳道:“對,只要抓住軍隊,就翻不了船。”

僧格林沁道:“我這邊,沒有問題。但是榮祿景壽那邊,我就不知道了。”

現在整個國家,有幾個軍方巨頭。

蘇曳,僧格林沁,湘軍,榮祿和景壽。

“榮祿聰明絕頂,也沒什麼問題的。”

僧格林沁道:“那我沒有問題了。”

蘇曳點頭道:“多謝,走了。”

僧格林沁道:“那我就不送了。”

然後,蘇曳離開了僧格林沁的王府。

至少這一次,僧王的態度很堅決,看來上一次生死真的讓他看清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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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曳依舊住在原來的府邸。

只不過把國公府換了一個牌匾,變成了懿王府。

“看看,看看……”

“之前王爺在內城,完全是英雄,走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的。”

“結果現在呢?所有的旗人都在痛恨你,滿朝的王公大臣也都在孤立王爺。”

左宗棠道:“其實,王爺想要得到他們的擁護很簡單。把九江經濟實驗區的利益分給他們,不要動旗人的飯碗,讓帝國新式陸軍裡面安插進入大量的旗人軍官,保證所有的八旗勳貴都擁護你。”

“但是,憑什麼?”

“憑什麼?”左宗棠猛地一砸桌子道:“憑什麼?”

崇恩道:“小曳,其實我一直都想要讓你緩和與八旗勳貴之間的關係。”

“這次你封王,我就想過,你阿瑪愛面子,不知道會何等高興。他最喜歡熱鬧呢,按照往常,你封王了,紅帶子封王,本朝開國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