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

於世保的體溫像是比常人要高出三兩度,他的手,他的臉,似永恆發燙,若接近他的身體,更可覺得他體溫汨汨流出來,最剛強的女性都忍不住想把頭依偎到他胸膛上去。

管它多久呢!

餘芒聽見她自己溫和地說:「終久你會讓我傷心。」

世保啞然失笑,「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到頭這一身,還難逃那一日呢。」

餘芒終於明白為何這浪子身邊有換不完的女伴,他有他的哲學,浮誇或許,膚淺絕不;況且,他公平地攤牌讓女伴自由選擇。

餘芒笑了。

忽然之間,靈感告訴她,「你愛思慧最多也最久。」

世保微微變色,似不想提到思慧。

過一會他輕輕在女伴耳畔說:「燃燒或長存,悉聽尊便。」

餘芒想到希臘神話中派里斯王子與金蘋果的故事,愛神阿富羅底蒂應允他世上最美的女子、天后希拉給他至高的智慧,戰神雅典娜則賜予無比權力,派里斯卻把金蘋果奉獻給愛神。

人們為愛所付出之代價一向驚人。

將來可能遭受一點點傷害似微不足道。

可是,餘芒忽然清醒過來,「我的所愛是電影。」

世保笑,「我不反對,我不是個嫉妒的人。」

「那已經使我燃燒殆盡。」

世保搖搖頭,女方不住拒絕使他鬥志更加高昂。

「我送你回去?」

啊,家裡只有孤燈、書桌、紙筆。

「不回家?難保不會發生叫你懊惱或慶幸的事。」

「沒有中間路線?」

「我這裡沒有,許仲開是溫吞水,他或許可以提供該種溫情服務。」世保語氣非常諷刺。

「你呢,你又上哪兒去?」餘芒好奇想知道他往何處熱鬧。

世保轉過頭來,雙目充滿笑意。

已經想管他了?

餘芒連忙收斂自己,一路上不再說話。

這不是她的遊戲,外形上先不對,想像中於世保的女郎都該有長發細腰,他雙手一掐在她腰上,她便誇張地往後仰,長發剛好似瀑布般刷灑而下……就像電影裡那樣,一定要叮囑小薛把這一場加進去。

餘芒的心情漸漸平復。

到家下車,她朝於世保笑一笑,再次成功地把兩人的距離拉開,脫離危險地帶。

於世保伏在車窗上同她說:「這不表示我會氣餒。」

走到屋內,關上門,不過是掌燈時分,餘芒卻有種恍若隔世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開亮檯燈,伏在書桌上良久,才整理飛緒,集中精神,改寫了兩場戲。

漸漸她有種感覺,本子裡的兩個男主角,越來越神似現實生活裡的人。

文藝工作者總忍不住要出賣他們身邊的人,因為創作的壓力太大,因為時間倉猝,順手抓到什麼便是什麼,餘芒偷偷竊笑。

她忽然自稿紙堆抬起頭來。

敏銳的感覺告訴她,許仲開此刻正站在門外,她走過去開啟門,看見許君正欲伸手按鈴。

兩個人都笑了。

「很少有人這麼乖每晚都在家。」仲開訕訕說。

餘芒忍俊不住,滿桌功課要趕出來,誰敢滿街跑,成了名事業才剛剛開始,更加不能有任何差池。

「你從來沒提過你做的是哪個行業。」

仲開坐下來,十分詫異,她不是洞悉一切嗎,還用問?

餘芒看著他,「一年前你尚在大學工作,最近有什麼高就?」

這才像樣一點,「家父身體不好,我嘗試幫他料理出入口生意。」

啊對,餘芒的心一動,許伯伯代理一種歷史悠久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