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中把這個人當作了全部世界。

當你的世界一年半載也與你見不了一面的時候,是否你也會難過?

你的每一刻溫存,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成了我無解的符咒。

於是你不在的日子就成了我的惡夢,寂寞蝕了骨,我開始害怕這幾近將我沒頂的思念。

對此,我知道你也很無奈,這種相思被你戲稱為‘病態的依賴’。

但是從那時候開始,你把我帶在身邊。

那是一段短暫卻很快樂的日子,你作戰,我便在你的營地,前面刀光撕殺,後面卻格外安靜。

我在營帳等著你回來,那時候時時刻刻擔心,儘管你總是那般盈盈地笑著安慰我,帶著足以安定人心的自信。

我只好一直告訴自己你是我心中最強大的神,沒有人可以戰勝。

這是我的想法,也是千萬年來天鳳神君給他的子民的想法。

每天紅日將斜時,我便會用心地做幾道你喜歡的小菜,你也從不曾失手過,總會一身戎裝帶著血與戰的氣息安然無恙地歸來。

每次抱著你,我總無法想象你的身體裡蘊藏著怎樣的力量。

這時候你就會抱著我,帶著與這一身殺氣絲毫不襯的溫柔,拍著我的腦袋笑:‘看看,現在真是一步也離不得我了。要是哪天我想再娶個小的,那可如何是好?’

我是怎麼答的來著?對了,我鼓著氣瞪你:‘現在我是愛著你,才粘著你。等哪天我不愛你了,立刻就會把你忘得乾乾淨淨,你討幾百個小老婆又與我何干?’

你便笑著刮我的鼻子:‘我不會讓你有不愛我這麼一天的。’

在那段日子裡,我有過很多很美麗的計劃,比如跟你行走天下,比如為你生一大堆小鳳凰,等多年以後即便是歲月滄桑都老了,我們還可以在一個開滿桃花的庭院或者一個紅日漸沉的山頭,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可是這日子真的太短暫。

你又要遠征,你說:‘我要出去一段時間,這次……可能會久一點,回來後我們就成親。’

我低聲軟語地求你,帶我一起去。

而你這次卻沒心軟,你說:‘太累了,不許。’

可是你這一走,便是很多很多年。

自此,我經常一個人看雲,看著日出日落,花開花謝。

有一次嬈天過來,說你在人間治水,昨日裡給玉帝的分析如何如何,我有些茫然:‘他昨天回來過嗎?’

嬈天很隨意地道:‘回來過啊,我看了他寫的治理方案,寫得倒確實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工程巨大就是了。’

我的眼睛突然很酸:‘如果他回來過,他為什麼不來看看我?’

於是嬈天便就此住了口,看了我半晌,匆匆道別而去了。

最開始我經常夢見你,溫存地談笑風雅,可是漸漸地時日便有些太久了。

一個人的日子,過得很是有些頹廢,有時候不回房裡,便乾脆在樹下的躺椅上合衣睡了。

後來實在無聊了,在天界轉轉,過往的仙婢都用很同情的眼神看我,然後從她們低聲議論的八卦談資裡面,我知道你有回來過,只是來去匆匆,沒有來看過我。

男人們都說你是個英雄,為了這天下大業,奔波勞累,幾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被編成絕佳的英雄版教材,萬古傳誦。

只有我不明白,天地之間九萬里,你都已經回來了,都已經回來了,你進來看看我,哪怕只是打個招呼,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又怎麼樣呢?

可是你沒有,天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回來過,只有我不知道。

我度日如年,沒有人看見。

當你第三次來返於天上人間時,愚鈍如我,也終是徹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