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無顧慮的說:“薛相國既然是燕元籍陣營中的關鍵人物,他未必會接受母后的這份心意。”

晶後淡然笑道:“無論從任何方面薛安潮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如果想起到更好的效果就要透過另外一個人。”

“誰?”

“秦都第一富商錢四海!”

“可是他好像是太子的人?”我充滿了顧慮。

晶後笑道:“像錢四海這種唯利是圖商人,根本不會有明確的陣營!他和薛安潮父子一向關係密切,由他來做這個媒人最合適不過。”晶後充滿睿智的美眸凝視著我:“聽說你和錢四海曾經有過一段交往,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吧。”

第十二章 說客

我見到錢四海的時候,他正在和一位朋友在胭脂湖垂釣,時近正午,天色仍然陰鬱無比,空中飄著一層淡淡煙雨,眼前的景物一片朦朧。

我踩著茵茵綠草向錢四海的方向走去,錢四海的衣飾一如往常的華美,紫色長袍外罩黑色防雨狐皮,腰間還束著一條金玉鑲嵌的腰帶,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庸俗的味道。他的那位朋友卻顯得樸素的多,身穿青色粗布長衫,腳踏黑色圓口布鞋,外披蓑衣,表面上看去就像一位尋常的漁翁。

兩人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轉移注意力,目光都專注的盯在湖面上。

錢四海胖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來了!”細長的魚竿猛然彎曲如弓,在他的不斷牽動下一尾一尺餘長的青魚露出了水面,那青魚試圖脫開魚鉤的羈絆,左衝右突將魚線拉得筆直,湖面一時間被激起水花四濺。

他的那位朋友似乎未曾留意到身邊的變化,一雙深邃的眼眸仍舊盯在湖面之上,握住魚竿的右手紋絲不動。我心中暗暗稱奇,此人的這份耐力實在是超人一等。

魚線在青魚的激烈掙扎下終於被扯斷,隨著錢四海一聲失落的大叫,青魚帶著魚鉤沉入了湖底,他肥胖的大腳重重在地上頓了兩下,這才放下魚竿笑眯眯轉過臉來,向我道:“原來是平王殿下。”

我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那青衣人的魚竿也彎曲了起來,我和錢四海暫時停住了對話,專心看他釣魚。青衣人不慌不忙,魚線收放自如,只用了盞茶功夫,一尾長約三尺的青魚被他成功的牽上岸來。

錢四海羨慕的說道:“管兄釣技高超,小弟自愧不如。”

那名青衣人淡然一笑,把魚鰓用草繩栓了,向錢四海道:“這麼多年你還是嚮往常一樣急功近利毫無耐心!”聽他說話的口氣儼然向教訓一個晚輩,不知此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錢四海卻顯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喊來遠處的僕人,把青魚拿走。

和那位青衣人洗了手,來到我的面前,他首先向青衣人介紹道:“這位是皇后剛收的義子康國的平王殿下。”然後又向我道:“這位是我的好友齊國的管舒衡管先生!”

我心中大吃一驚,管舒衡的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他是天下間資產最為雄厚的四名富商之一,天下間有南管北韓西潘東田之稱,分別是齊國管舒衡;康國韓百壽;晉國潘渡和秦國田循。這四人掌握了八國經濟的命脈,無怪乎錢四海對他表現的如此恭敬。

管舒衡笑道:“原來是大康的平王,管某早就聽四海兄誇你是個少年才俊,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我臉上微微一熱,錢四海和我最深的一次接觸便是在萬花樓的荒唐一晚,這種事情他不會拿出來宣揚吧?

錢四海詭秘一笑,指了指前方的風雨亭道:“我們先到那裡說話!”

風雨亭內的木桌之上早就擺好了酒具和涼碟,我們落座後,錢四海笑道:“大家稍待,魚馬上就會做好!”

我微笑道:“看來今日胤空口福不淺。”

管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