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真掏出胭脂盒和鏡子補妝。

“寶馬真,我們現在是去靠近前線的地帶野外訓練,不是去旅遊!”李國民嚴肅地批評她。

“知道了,老大。”寶馬真嘟了一下嘴,有些不情願地把胭脂盒和鏡子塞進行軍包裡。

殘陽如血。夕陽光把西邊的黑雲鑲了金邊。這時吉普車經過一個敗落悽清的小村莊,在坑坑窪窪的馬路上行駛著。這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已看不見人影、狗影和炊煙。一些土木瓦房只剩下斷壁殘垣,在路上不時可以看見路面上大大小小的彈坑和路兩邊被燒焦和炸斷的喬木。大家都明白那都是日本侵略者的飛機轟炸造成的,都變得神情凝重。

這時前方一座茅草房裡傳來一名老人含糊微弱的哭泣聲。

“報告老大,前面有人在哭,我們是不是停車去看看?”正在駕駛車子的鄧敏問坐在副駕駛的李國民。

“戰鬥準備!注意警戒!分兩路小心靠近!“李國民低聲命令。

鄧敏把車停在路邊,女子小隊隊員們紛紛拔出手槍,雙手握著手槍,槍口朝著車外,警惕地環顧四周。

“我帶丁媛和寶馬真從正門進去,鄧敏你帶季飛燕、蔡冰月從後面包抄!下車!”說完李國民和大家迅速跳下車。

每組成員背對背圍成一圈,舉著槍一致對外,警惕地向茅草屋走去。她們確認周圍沒有什麼動靜,寶馬真和蔡冰月負責在屋子前後警戒,其他人走進了破舊不堪的茅草屋,只見屋裡的泥巴地上躺著一具獵戶打扮、三十來歲的男屍,胸部中彈倒在血泊之中。而哭聲來自一位頭髮花白、向後挽著一個髻、青布大褂、三寸金蓮的老婦人。她被綁在一根木柱子上,嘴上被塞了一塊毛巾。老婦人看見李國民他們進來了,精神振作起來,恩啊啊地喊著,希望他們救她。

丁媛看見了,跑向老婦人要給她鬆綁。

“小心!”李國民從後面撲向丁媛,抓住她的衣服往後一扯。

丁媛尖叫一聲,一個趔趄倒在李國民懷裡。大家都怔住了,面面相覷。

“老大這是幹嘛?”丁媛站穩,不解地問。

“有炸彈!你們別動,我來!”李國民沉著地示意大家散開。

“真的有炸彈!在她的大褂裡!”季飛燕很快發現有一根導線從她的大褂裡伸出來。

李國民上前端詳了片刻,小心地拔出老婦人嘴裡的毛巾。

“我……我身上有炸彈,求求你們求我呀!”

“這地上的是誰?”鄧敏問。

“是我兒子,他被一夥*打扮的小鬼子害死了。我媳婦被那幫畜生擄走了……”

“有多少人?”李國民問。

“有十來個人,其中那個頭是個中國通,戴了一副眼鏡。”

“往哪邊走了?”鄧敏問。

“往河林大橋方向。”

“去了多長時間?”李國民問。

“大概兩個時辰。他們是坐卡車去的。你們是……”

“我們是復興社的,專門打鬼子的。——老人家,你別動,我們馬上給你拆彈。”李國民示意鄧敏解開老婦人的大褂。

“老大,這是a型江戶定時炸彈吧。”鄧敏問。

“嗯,誰來拆彈?還有一個小時零三分。”

“我有把握,讓我來!”鄧敏信心十足地自告奮勇。

“好,其他人散開。”李國民站在鄧敏旁邊看鄧敏從包裡取出拆彈工具。

“老大你也散開吧。”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拆吧。”

“嗯。”鄧敏抿嘴一笑,然後沉住氣用尖嘴鉗子夾出要剪斷的導線,瞟了旁邊的李國民一眼,見他點點頭,就果斷地剪斷。頓時計時器上的時針分針秒針停止轉動,訊號燈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