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被丟棄在這裡。

不管怎樣,能活下來總是好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得趕快回去,不然莫名其妙一夜未歸,在高家又將掀起一場風暴。

嘆一口氣,她以手支地,翻身想要坐起來。

手底下軟軟的,滑滑的,還帶著點溫熱的東西是什麼?

她吃了一驚,猛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身旁躺著一個黑衣人,他的一條胳膊壓在她的手下,整條袖子被撕開,前臂上一道十字形的傷口觸目驚心,深褐色的血液在強健的臂膀上淌出一條蜿蜒的河。

“啊!”意識到手心上那粘乎乎,溫熱的東西,正是此人的鮮血,紀小蠻尖叫了一聲,觸電般縮回了自己的手。

他死了?

這是紀小蠻的第一反應。

不對,他還有溫度,身體也還柔軟,而且手臂上的傷看上去雖然嚇人,不在要害部位,應該還不至於致命,所以應該是暈過去了。

這是紀小蠻醒悟過來後,根據現場情況做出的初步斷定。

看著那具靜靜地沉睡在地上的高大的男人,她心懷忐忑,理智告訴她面前躺著的這個很可能是個反動派紙老虎,她應該在第一時間逃離;可是感覺卻告訴她,這個人似乎隱隱有些熟悉,搞不好正是她遍尋不獲的那個可以團結的帥哥。

孰是孰非,真是難以決斷。

不如趁他沒醒,揭開他的蒙面黑巾瞧瞧,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雨後的春筍一樣不可抑止,且見風就瘋長。

嗯,至少認清他的臉,下次再遇到,可以事先防範,反正他現在昏迷了,機會千載難逢。再說,她不是還有周夫子給的迷香嘛?萬一情況不妙,先給他迷香伺候,然後再逃跑也不遲啊!

這麼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之後,紀小蠻鼓足了勇氣,躡手躡腳地跪坐到黑衣人的身旁,一手把解開了蓋的迷香瓶子高高舉起,另一隻手去接他蒙面的黑巾。

想著也許她就要解開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目睹到一個江洋大盜的真面目,紀小蠻的心怦怦狂跳,象小時候第一次坐雲霄飛車那樣激動。

就在這時,那雙緊閉的眼睛,忽地睜了開來,就像穿破烏雲的烈日,眸光犀利而冰冷,像手術刀一樣精準無情,直直劈進她的心臟,把她的信心和勇氣劈得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啊~”紀小蠻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慘叫,手裡捏著的迷香瓶不由分說地往他臉上狂倒,嘴裡竭斯底裡大叫:“迷死你,迷死你,我迷死你……”

右胳膊上撕裂般的痛楚,讓陷入昏迷的林儉逐漸從迷朦中清醒。

有什麼東西,持續不斷地騷擾著他,不停地在他的傷口附近揉捏,戳弄,小心翼翼卻又帶著某種試探。

腦子裡斷斷續續浮起一些片段:他得到訊息,白傲梅派了幽冥鬼爪來暗殺墜兒,來不及通知周夫子的情況下,他單槍匹馬闖去救人。

與幽冥鬼爪的一場苦戰,受傷中毒不支前那個神秘莫測的男子突然出現;接下來他毒發倒地,墜兒,墜兒去哪裡了?

老天,在沒有確定墜兒已經安全以前,他怎麼可以允許自己昏過去?

他霍然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撞入眼簾的是一團模糊的黑影。接著,敏感的面板察覺到了衣袂帶風之聲。

“有敵人!”練武之人對危險的感知原就比一般人敏感,更何況是象林儉這種高手?一旦感知危險迫近,意識雖然暈茫,本能卻促使他抬手,出掌還擊。

可憐紀小蠻又驚又嚇,正拼命把足可迷昏n頭大象的迷香一股腦地倒向林儉,哪知掌風劈來,迷藥順風飄回。紀小蠻只聞到一股異常濃烈的香味,還想不清楚怎麼回事,身子順勢向後飛出一丈多遠,咕咚一聲,倒地昏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