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營帳的時候,看到憂兒已經趴伏在桌子上睡著了。一張小臉壓在桌子上,被擠的分外可愛,只是臉色又有些蒼白,就連唇瓣也變成了淺淺的粉色。

俯身將憂兒橫抱起來,耶律呈勳忽然發現她好輕,似乎又瘦了許多,仔細再看時,發現她那本來圓潤的小臉上顴骨都突出了起來,一個小巧的下巴也越發的尖了。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耶律呈勳又急忙出去,看看那些滋補的湯好了沒有。

等那些湯好了,又弄了些粥和幾個雞蛋回來,叫了半天,憂兒都迷迷糊糊的不肯起來。耶律呈勳只好半扶起她,餵給她吃。東西才一湊到嘴邊,憂兒又是一陣噁心,不過也醒了些,看看是些湯和粥,雖然皺眉,卻還是勉強忍著吃了些,吃了還是想睡。

見憂兒總算吃了些,耶律呈勳才放下心來,讓她躺好了,由著她睡。另一邊三哥不是也睡嘛,御醫說了,這樣也是恢復體力的最好辦法。

耶律呈勳在憂兒床邊陪她到傍晚十分,帳外忽然有了動靜,像是亂糟糟的一團人跑來跑去。他有些奇怪,走出來看,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遠處一片片滾滾的煙塵。

“怎麼回事?”

耶律呈勳隨便抓過了一個從身邊跑過計程車兵問著。

“回六皇子,遠處是蒙古大軍的騎兵,還不知道是有什麼企圖,只是在二十里外來回的跑動,弄出了好大的一片煙塵,卻又不靠近,也不像是要突襲的,不然不會弄這麼大的陣仗。大皇子讓我們嚴陣以待,以防對方突然的猛攻。”

“那大皇子現在何處?”

耶律呈勳也有些急了,畢竟他是第一次上戰場,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雖然也曾經想過這戰場上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慘烈場面,可現在感覺又完全不同,腳下的大地都因為那些反覆奔跑的馬蹄聲而顫抖起來,而對方的意圖還是未知,光是這樣的一番猜想和等待下來,就夠折磨人了,簡直是前路茫茫,想著下一刻就會是血腥一片,人喊馬嘶、血肉橫飛的場面,實在有些心悸了。

“在三皇子的營帳內,三皇子剛剛醒了,喝了些粥水,這會兒又聽到了外面的異動,邀了大皇子去他的營帳商議。”

“三哥醒了!”

耶律呈勳一喜,三哥醒的還真是時候,而且現在這樣的場面,多一個主帥來想辦法,也多一份勝算。不敢耽誤,六皇子趕緊向著耶律宸勳的帳篷跑了進去。

“大哥,三哥!”

掀開帳簾,就看到耶律宸勳坐了起來,身上披著一件衣服,裡面還打著赤臂,胸前的白布是嶄新的,應該是剛剛換過藥。看臉色,也紅潤了許多,而且耶律宸勳那雙微微上翹的鳳目也恢復了光彩,深邃而晶亮的,正在和大皇子說著什麼。

心出出看。“呈,你也來了。”

耶律宸勳剛才醒了正在吃粥,就聽到了外面“隆隆”的馬蹄聲,一問之下也十分擔心,可躺的久了,身上還是無力,就讓人請了大皇子過來,商議著辦法。

“來了三天了,我是和……”耶律呈勳一激動,差點將憂兒也說了出來,趕緊住嘴瞄了一眼旁邊的大皇子,改口道:“我是聽說對面蒙古大軍異動,趕緊過來看看,不知道大哥和三哥有什麼意見?要迎戰嗎?”

“再等等看吧,距離稍遠,中間又是一片空地,不管是射箭還是騎馬奔襲過去,都不能一下而至,但也會給對方有所防備。何況現在他們只是造勢,還不清楚具體有什麼目的,我們冒然出擊就顯得急躁了,會給對方可乘之機,所以先靜觀其變。”

大皇子畢竟是軍中的主帥,而且在外征戰了多年,對這樣的場面也是見的不少了,雖然他領的兵不是每站必勝的無敵將軍,但也算是勝多敗少的常勝將軍了,所以他的話十分有分量,一說出來,耶律呈勳就感覺心中都安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