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這句的時候他依舊面無表情,所以竟不似稱讚,而是嘲弄了。

隨著其話音,如細流般的劍勢已然變得稠密連綿,似波濤拍岸一般層層不絕,似要將那柄劍拍死在沙灘之上。

“假以時日麼?”

任歌的小臉又白了一分,隨後氣勢又漲了一分,小小的少年站在那裡,防若一把劍,有刺穿天地之勢。

化神期前輩眼睛一亮,這漲氣勢說來容易,一漲再漲,那不是本身留了增長的餘地,就是少年心性的問題了,而這樣傲然凌天,半步不讓的心性對極了他的胃口。

劍者,兇器,自要這樣傲然天地,俯視群雄的。

隨著氣勢的增長,任歌的劍尖吐出了一道劍芒。細看去,卻不是被逼出的靈氣,而是一個個如針一般細密的凝晶,攜著一股勢不可擋的冷厲,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又似乎隨時可能離劍而去,直撲對手。

劍意!

化神期前輩霍然雙眼一凝,認真地看去,雖然非常簡陋,雖然還是雛形,但的確是劍意無疑!

“停手!”

化神期前輩一絲猶豫也沒有,即刻宣佈了這場挑戰賽的終止,箭在弦上的二人卻聽而不聞。李劍一依然面無表情,但眸色中已然添了幾分凝重,他估算著,自己這股潮水如果只是這麼多的話,瞬間就會被那股劍意吞噬一空,要想不輸,只能增大潮水的量,只是這樣一來,自己也算輸了。

而潮水的量不增加的話,自己不但要輸,只怕連性命都有危險。

李劍一一時有些躊躇,那劍意卻絲毫沒有停滯,這時候再要放開修為已經來不及了,李劍一腦子裡一瞬間滑過這麼樣一個念頭:我竟然就這麼死了,好像很荒唐啊!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任歌的整個身體往劍上一壓,硬生生地將劍壓偏了少許,那道劍意擦著李劍一的臉頰射到了空處,與此同時,脆弱的劍身再也承受不了那股凌厲的劍氣,霍然炸裂開來。

李劍一微微有些遺憾,自己就算勉強逃了一命,似乎也擺脫不了成為刺蝟的結局啊。

不過要做刺蝟那是要一起做刺蝟的,這樣似乎也不壞。

李劍一看向任歌,眼睛裡第一次漏出笑意,忽然一陣風掃過,不管是劍意,是潮水,還是爆飛的劍身碎片都被那股風攏在了一起,終於,他連刺蝟都沒做成。

不知道為什麼,李劍一覺得自己竟然微微有些遺憾。

李劍一不知道,要是沒這陣風,會成為刺蝟的也只有他一個,任歌煉體已到一階,那些碎片還傷不到他。

一場同門間的爭鬥總算有驚無險地收場——明知有前輩在,也不可能出現什麼嚴重後果的,但之前的場面實在太驚險,由不得每個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直到此刻才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任冉,剛才心幾乎就一直停在嗓子口,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而今總算又落回了肚子裡。

唯獨化神期前輩的臉色不大好,他哼了一聲:“叫你們停手沒聽見嗎?”

李劍一實說:“弟子當時已然停不了手。”

任歌不說話,只抿嘴表示贊同。

前輩又哼哼:“之前跟你們說過什麼,同門相鬥,點到為止,明知道到是自己不能完全控制的招式,為什麼還要使出來?”

“弟子……”

李劍一猶豫地說不出話來了,任歌幫他接了下去:“弟子見獵心喜,一時忘形。”

“對,一時忘形!”

李劍一深以為然。

“你們……”

化神期前輩一揮袖子,嘴上說得悻悻,眼睛裡卻滿是笑意:“你們這兩個不要命的小瘋子,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下來把場地留給其它同門!”

李劍一和任歌當即相對施了一禮,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