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陸長生厲聲呵斥,一手握旗,一手握刀。

一股嗜殺的氣息便從城頭盪漾開來。

驢背上的女子走到城下,恰好是一射之地。

似乎感受到這股殺氣,女子便腳尖點了一下驢腹,驢子極為聽話地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便能看清楚女子的面目。

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容貌極美。

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含情目,分外妖嬈。

一笑一顰之間,媚態無限。

那白紗裙下,飽滿的胸口,隨著驢兒的走動,起伏顛簸。

原來那白裙竟然如此之薄,那衣領開得如此之低。

能讓那抹白皙飽滿,比純白紗裙還要白,還要動人。

那兩條懸掛在驢背上的白淨修長的腿,將裙襬高高提起,總讓人想多看一眼。

看深一眼。

女子手中的桃花還剩下半枝頭,聽到城頭的聲音,便捏著一片花瓣,笑道,“你怎麼這麼兇呢?”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對女孩是要溫柔一點嗎?”

“尤其是對像我這樣漂亮的女孩子,遠道而來,你不應該開啟城門,燒好熱湯,讓我好好洗一洗身上的塵土?”

“再備好酒水,陪我好好喝一杯嗎?”

眉目中盡是嫵媚之色,她那聲音,似乎極盡魅惑。

就連和李瘸子一同在城樓上觀望的老郎中鍾北都有些心神盪漾。

“好厲害的小娘皮,我守身如玉六七年了,被她這麼一句話,都勾起了慾望。”

旁邊的張寡婦不屑地看了鍾北一眼,“你個老不正經的東西。”

“還守身如玉?我呸!前兒個半夜還看見你從磨豆腐的王大娘家出來,提著褲子鬼鬼祟祟的,不要臉。”

鍾北的一隻獨眼露出尷尬的神色,連忙說道,“那是王大妹子肚子疼,我給她弄了個膏藥貼一貼。”

“你可不能誣衊我啊,我是當大夫的,醫者仁心,救人於水火,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樣齷齪。”

張寡婦嗤笑道,“你還醫者仁心,劉大嬸子家裡的母狗難產你也不肯去救,說身體不舒服。偏偏半夜就跑到王大娘家去給她熱肚子,說出去鬼都不信。”

“老鐵匠,你信嗎?”

沉默寡言的鐵匠不理會兩人的鬥嘴,他那“川”字的眉心下,眼神中流露出擔憂。

“這個女人,很危險!”

李瘸子也點點頭,“的確很危險。”

“雖然她只有一個人,還是個騎驢的女人,可是我看長生的模樣,比來了成百上千人還謹慎。”

鍾北瞥了張寡婦一眼,說道,“是啊,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厲害。”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個女人這麼漂亮,恐怕有些手段啊。”

“要是長生能將她制服,我一定會不顧危險,以身試法,給她好好扎幾針,看她到底憑什麼,敢闖我們離陽城。”

眾人沒有搭理鍾北說話時的吞嚥口水,緊張地看著城頭方向。

這麼多年了,他們一直是按照陸長生的要求來做的。

一旦有敵人來襲,滿城百姓便齊聚老衙門。

這裡是離陽城的制高點,能看到城門處的打鬥。

如果陸長生勝了,大夥便出來撿裝備,運氣好的還能弄些銀兩,肉食。

如果陸長生敗了,便由劉太爺親自點火,一把火將老衙門給燒了。

大漢子民,絕不降北莽蠻子。

這時離陽城中所有人的信念。

哪怕年幼的孩子,也在長輩的灌輸下,接受了這種命運的安排。

沒有人想過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