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雅樂大劇院從外面看上去,像一架巨大的鋼琴。

安放琴譜的譜臺,現在成了投放劇目介紹的大型電視廣告牌;一節節臺階,像踩著鋼琴的琴鍵上;“鍵盤蓋”中間雕刻出氣派非凡的劇院大門;而那別具一格的屋簷就像鋼琴上被掀起撐開的前頂蓋,指向天空。

望著這恢弘的建築,晁亮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自家裡過來,坐11號線,換乘2號線,來到城市東邊。

這一路,他記不得每一個詳細的地標,但大體相差不大,最多是一些特定建築的名字和自己原先生活的地球上不太一樣。

例如,涉及到城市名字的,不再是明海市,而是當地的名字,像政府、銀行、醫院這類。

雖說名字不一定相同,可一塊地標上的建築,卻是大多相同的。

原本坐落醫院學校的地址,現在那裡依然是醫院學校。

當然,除了社科院那片奇怪的“城市森林”。

而陌生的是,像這樣的一座規模和設計都堪比悉尼歌劇院的大樓,自己怎麼可能從沒來過?

晁亮過去在明海市生活了八年,雖說一半的時間在學校裡,一半的時間泡在實驗室裡,可對這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還是都有印象的。

他站在鋼琴鍵般的臺階前,原地轉了一兩圈。

芭雅樂歌劇院的東北角,是一片熱鬧非凡燈紅酒綠的商圈。

那裡自己曾經去過,在跨年夜的夜晚,和三兩好友相約,在那裡的天幕下一起倒計時迎接新年的到來。

西邊方向是幾棟精緻摩登的辦公樓,白領精英們形色匆匆觸出沒的地方。

自己找工作時曾接到這裡的公司的面試邀請,也曾來過。

可獨獨,對這個富麗堂皇的嶄新的大劇院一丁點記憶都沒有了。

當時只記得,這裡是一塊塵土飛揚的建築工地。

晁亮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但並沒有多想,畢竟波羅海再如何相似,也還是和“地球”有差別的。

既然社科院可以消失,那自然也可以新長出來一些老家沒有的建築。走在前面著急的強尼也容不得他過多細想。

“亮亮,看啥呢~快進來啊!”強尼站在大門入口處招呼著晁亮。

自從晁亮大手一揮,掏出了六萬塊解了強尼的燃眉之急後,強尼對晁亮的態度之親密,較往常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是因為晁亮相信強尼的為人,只怕會懷疑這小子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傢伙。

江雪的門票是親自送上門的,晁亮再三推辭也沒能成功,看著江雪和強尼四隻真誠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他笑著搖了搖頭,還是接下了江雪的邀約。

走進大劇院,連內部也一樣美輪美奐。天鵝絨般的黑色地毯從入口處就滿鋪整條通道,雖然賓客往來,但卻能被搭理地沒有一絲灰塵和腳印。

惹得強尼躬著身子,恨不得趴到地上去研究一下這是什麼材質:

“這地毯什麼做的啊?怎麼一點灰塵不帶沾的啊?給咱家裡也整一塊多好。”

走道邊引導賓客的工作人員見一個捲毛男人彎著腰端詳著地面,湊近他倆彬彬有禮地詢問道:

“先生您好,請問是遺失什麼了嗎?”

“額啊?”

晁亮一把撈起他的胳膊,苦笑地阻止了他進一步靠近地面的動作回答:

“沒有沒有。”

尷尬地拖走了人來人往中對一塊地毯產生了好奇的顯眼包。

大廳裡燈光明暗適中,既營造出優雅靜謐的氛圍,又不至過於昏暗。

觀眾們默契地都沒有大聲喧譁,相互之間都很有禮貌。

晁亮是十分喜歡這樣的環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