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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公既然要你北上一趟,你就去吧!我相信你是聰明人,要不了多久便會返回洛陽來。只不過我聽說了,關外局勢逐漸不穩,你一路上要多提防。”
耿毅領受了耶律倍的祝福與提醒後,找了一個適當的時機,領著耶律檀心到母親的墳前磕頭上香。
他牽著她的手,胸有成竹地對她保證,“在我跟爹爹闡述清楚後,一切阻礙定可消除,屆時盼能與你攜手偕老。”
耶律檀心忍住兜在眼眶邊的淚,冀望自己能跟他一樣樂觀,但是她特殊的身世背景與遭遇讓她對任何事都保留了三分懷疑。
她總覺得,他此去歸期難測,一股生離死別的愁緒頓時湧上心頭。
儘管如此,她仍是打起精神,主動表明自己的心志,“我在大寺等你回來。”
耿毅看著眼前的美嬌娘,眼底閃著雀躍與希望。“一言為定。”
於是,耿毅於一個孟夏的清晨,頭頂朝陽,足踏著晶瑩的露草,往北而行。
幽州 耿府
轉眼間,耿毅回到上谷已快三個月了,初返家門與老父歡聚的喜悅,早隨著秋日漸黃的枯草而變調。
這些日子裡,朝野之間發生了許多的事。其中一項便是皇上病危駕崩,新皇即位。
如果耿毅此刻身處洛京的話,絕對會感受到政治衝擊,但是北界離京千里遠,舊皇的死訊除了讓邊防務州官兵枕戈待旦、戒備加嚴以外,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還真不如損失一頭家畜來得令他們失落。
連日來,當他凝望往南遷的飛鳥時,總免不了望雲長嘆,因為他對苦求父親成全他與檀心這回事,是愈來愈沒把握。
耿父甚至將耿毅的姑父、姑母與悅雲表姐從薊州接到上谷來小住,為的就是強迫耿毅面對現實。
“耿家媳非我悅雲甥女莫屬。”耿玠坦白地告訴兒子。
耿毅不願在嘴上反駁老父,心下對這樁婚事卻是打著“能拖即拖”的主意。
他明白表姐悅雲是一個懂得應對進退的善心好女孩兒,談吐得體又端莊賢淑,待他與眾人極好,沒有一個惹人討厭的地方,而他除了與她和顏悅色地保持距離以外,能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向天祈求。
今日,他立在城頭往南眺望,所思之人在萬重山外,他恨不得現在就化做一隻展翅鳶,飛越千山萬水,到她身邊團聚。
陷入沉思的當下,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毅弟……”
耿毅轉過身,見悅雲表姐立在眼前,滿眼關心地探問,“為何總是往南望?”
他不想敷衍她,卻也不能對她完全坦白自己的計策,只說:“我看著雁兒往南去,好奇它們今冬將棲之所而已。”
悅雲笑而不語地看著他,上前問他幾件事,“你打從京城來,有聽過朝廷會如何處理咱們北方的訊息嗎?”
耿毅訝異表姐關切邊防戰御之事,“是聽到過一些,但恐怕多是謠言。”
“那你三個月前人在洛陽時,有沒有聽到過契丹人想拿下咱們幽薊的事呢?”
耿毅沒應聲。
墨悅雲倒是替他答了,“想必也是當謠言聽聽就算了,是不是?”
“那表姐以為呢?”
“契丹人人關騷擾我們的頻率漸繁,動作也愈來愈大,京城那批無能者說什麼都不肯加派人馬,邊防重將與當朝主事者意見分歧、互不信任,時至今至,我看也只能靠自己了。”
耿毅聽表姐這麼說,頓覺慚愧不已。他只顧著兒女情長,對憂國憂民的事完全是狀況外,不得要領。
“雲姐與姑父、姑母的行囊準備得如何了?”
“皆已備妥。”
“既然如此,我這就去跟父親話別。”
原來,悅雲與她的雙親早已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