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笑著伸長手,拍了拍岑大郎的手臂,佯怒道:“臭小子!有這種東西。怎麼不早些拿出來?害得我這陣子擔心得覺也睡不好!”

“……”沈茂和沈俊這對叔侄,從聽岑大郎說六皇子開始,腦子就一直沒能轉過彎:岑家何時與六皇子有交情了?聽岑大郎的口氣。他與六皇子之間,似乎頗為相熟。

這個世界簡直太玄幻了!他們看不懂啊!

沈茂見岑大郎、趙樾和岑二孃都興奮異常,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潑他們冷水:“大郎賢侄,二郎賢侄,阿樾,你們確定有了這枚玉扣。那位靖翎先生就一定會出面替我們擺平周家麼?你們可不要忘了,周家可是給了馮家和高家一整座上等金礦!馮家與我們並無交情,就憑這一枚玉扣……”

“叔父言之有理。”沈俊也不無擔憂道:“六皇子的信物若在京城。可能有幾分用處。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安坪鎮,會有人買他的賬嗎?”

岑大郎、岑二孃和趙樾聞言,不禁一笑。他們才想起,沈家叔侄還不知馮家在安坪鎮為六皇子練兵。以及靖翎先生明面上是馮家幕僚。其實是聖上為六皇子安插在馮家的謀士。聖上此舉,為的是能知悉馮家一切的動作,將馮家牢牢掌控在手心。

免得將來馮家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野心。比如:藉助聖上留給六皇子的勢力,滅掉聖上其他兒子後,再殺了六皇子,謀奪這大景江山。

趙樾三言兩語把靖翎先生的身份,和聖上對六皇子的看重,告訴了沈茂和沈俊。並讓他們保守秘密。

沈茂和沈俊乍聞此驚天內幕,嚇得臉都白了。連連發誓說絕不洩密。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此前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與天家沾上邊!

當然,這都是託岑家的福。

沈茂和沈俊一時受了刺激,內心激盪難安,接下來都默默地聽岑大郎、趙樾和岑二孃說話,對於他們的決定都點頭支援。他們能幫的,也就只有給他們全部的支援,無論如何都站在他們身邊,與他們共進退了。

然而,事情卻沒有岑大郎他們預想的那麼順利。

第二日一早,岑大郎和趙樾結伴去拜訪靖翎先生時,雖然以那枚玉扣輕易透過重重關卡,進入鎮東的軍鎮司,也就是從前的安府,見到了日理萬機的靖翎先生。

他們去會客室時,整個會客室只有靖翎先生一人,他正神色莫測地把玩著六皇子的那枚玉扣。

“晚輩岑清言、岑清直見過靖翎先生。”岑大郎和因扮作男子化名岑清直的岑二孃,恭敬地給靖翎先生行禮道:“冒昧打擾先生,還望先生勿怪。”

靖翎先生把玉扣輕放在紫檀木桌上,雙手抱胸,正襟危坐在上首,拿下巴點點旁邊的凳子,“兩位岑少爺不必客氣,請坐。”

岑大郎和岑二孃如今有求於人,被人如此明顯地輕視慢待,也一點兒脾氣都沒有,頂著一張謙遜完美的笑臉,坐到了靖翎先生身側的位置。

岑大郎笑容得體地道:“其實,此番我們兄妹前來找先生,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你不必說了。我都知道。”靖翎先生將右手靠在桌面,曲起食指輕叩桌面,漫不經心道:“不就是想請我出門敲打周家,讓他們不要繼續打擾你們一家嘛。”

“原來先生將一切都瞭如指掌,那我也不用浪費唇舌,再讓先生聽一遍周家做的那些齷。蹉事兒了。”岑大郎依舊笑得爾雅。

岑二孃繼續穩坐泰山,只微笑不語,凝神注視著靖翎先生的表情,意圖揣度他的想法。可惜靖翎先生永遠都是那副清高傲慢的神情,連嘴角傾斜的那個嘲諷的弧度,自他們見面起,就一直沒變過。

很顯然,他看不起他們,也沒有把岑家卡在眼裡,更沒有耐心聽他們說什麼周岑兩家的恩怨。他之所以拔冗見他們兄妹,都是因那枚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