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手,發現自己左手中多了一捧溫熱鮮軟的臟器……

“啊!”她聽到了有人在驚叫。

“嗖!”她聽到了腦後生風!她一躲閃,卻被背後襲來的刀鋒掃到了肩膀!左臂一痛,那顆心臟砰然掉下。有人偷襲!令月惱怒心起,她略一抬手,竟一把又抓出了那活人的心臟!只要能控制住那股邪力,她的手就是最快最狠的刀鋒!

聞著這新鮮的誘人的臟器,令月突然覺得體內的邪力變的乖巧,好似在迫切的等待著……她左臂的血自顧流淌下來,滴上的草木綠葉,竟一瞬枯萎。

“妖怪!吃人的妖怪!”不光是鏢局的鏢師、赴任的縣令,連打劫的山賊都驚恐散去了。

令月站在原地,仰天長笑。張嵇說的對,早晚會抓到她的——只要她活著。她就是個妖女,離開了知情人的庇護,她早晚會現形!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今日竟讓她發現了破解的辦法!原來她還可以這樣發洩……

血,被她飲下。心內的燥熱,慢慢的平復下來了。令月擦乾了嘴,若無其事的回到了陳州。

這不算什麼,權當她又回到趙家大院了。十萬山裡的孤魂野鬼多了去了,此事就算傳出,也不會有當權者相信的。

陳州那麼大,天下那麼大,有辦法就好。

落網

鏢局是不能再去了。令月手頭還有些銀子,可以支撐生計。

閒來無事,她還是去紅利酒樓裡坐坐,聽那些南來北往的傳聞。她想聽到一切關於建陽的訊息,凡事只要跟“建陽”二字有關,就能給她極大的慰藉。

不到三日,妖怪的傳說就散佈了過來。說十萬山裡有吃人的妖怪,非男非女,亦男亦女。以捕食活人的心臟為食。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還有的說,是一個鏢師被妖精附體了,最後發狂了……

令月笑了。眾人也都笑了。十萬山是土匪的老巢,有路人命喪於此,再尋常不過了。什麼妖精,怕就是土匪吧?估計是失鏢的鏢局臉面上不好看,編造出糊弄人的。

山賊的血,維持了令月半月清明。在後來那股邪力又冒頭到壓制不住的時候,她就會換上女裝,一個人專門挑那種黑暗的小巷遊蕩。遇到送上手的歹意之惡人,她便會毫不留情的取命吸血。做這一切,令月沒有絲毫的心理障礙,她的雙手本就沾滿了血腥,在趙家大院時如是,現在也不差再多幾個冤魂野鬼。再說,這些都是罪有應得的惡徒,她也算是替天行道。

這些屍體的身上,都會有或多或少零散的銀錢,令月隨手取走,正好補貼生計。

陳州的夏日很長,一直拖到了九月,才慢慢有了涼風。

令月剛剛輕車熟路的幹完一筆,悠閒的又來到紅利酒樓喝茶。這一日,酒樓裡來了道上的大人物,珠寶販子——喬三爺。

喬三爺一到,依舊是眾星捧月的架勢。小二領路,眾客商抬場。令月早有耳聞,這喬三爺乃是陳馭商會的頭目,後臺強硬,據傳他和宮裡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張貴沾一點親戚,否則,也不會把珠寶生意做進宮去。

時日,喬三爺剛剛從建陽回返,眾人都等著他說一些後宮嬪妃的香豔事,所以紅利酒樓一早就有人候場了,見正主到來,氣氛自然是熱烈開懷。

喬三爺落座,小二端上了好酒好菜。眾位有頭臉的商戶也都來湊了席,建陽有什麼新鮮事?朝堂上有什麼新的動向?生意人都特別關注於這些。

“別說,可真出了大事!”喬三爺酒都沒喝,先正色巡視一週,吐了一句話出來。“估計知府大人都還沒接到訊息呢,我這是臨走的時候,正好聽張總管心腹小路子說的!”

眾人被他這煞有介事的嚴肅給唬住了。“多大的事?”有人湊來了頭。

“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