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背後隱藏著不可饒恕的罪惡,害怕他會後悔認識了她……

她卻不懂,拒絕告訴一個男人名字意味著——她只想做他生命中的過眼雲煙,他不需要知道她是誰,也不需要知道她從哪來,將要去哪。他們之間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春夢罷了,夢醒後,她不希望再與他有任何交集。

這種拒絕,無疑是對男人尊嚴的無情踐踏。

卓收回僵直在半空的手,不再說話,氣氛驟然冷到了冰點。

為了緩和一下冰冷的氣氛,沐沐拿紙巾擦了擦手,在紙上寫了字。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她一臉無害的甜笑。

誰知他卻冷冷看著她。“你說呢?”

他輕抿的薄唇,沐沐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悅,他在生氣。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有那麼重要麼?

她都願意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這還不夠嗎?

這是沐沐吃過的最冰冷的一次晚飯,明明很香的比薩,吃到嘴裡竟是乾澀的苦。

她很多次抬頭看他,希望他能說句話,哪怕戲弄她,氣她都可以,可他始終一言不發喝著紅酒,拒人於千里之外。

偶爾,她會撞上他閃避不及的目光,她驚喜地衝他笑,他卻冷淡地移開眼,薄唇抿成一條凌厲的直線。

她把雞翅放到他面前的盤子裡,他視若無睹。

沐沐心裡堵得透不過氣,小手穿越桌上的重重障礙伸向他,靜靜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動了動手臂,想要把衣袖從她手中抽離。

她倔強的小手死死地攥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地看著他。

僵持了幾秒鐘後,他終於繳械投降了,唇角牽出一抹笑意,拉開她的小手。“你手上油擦乾淨了沒?髒死了!”

沐沐頓覺一陣春風拂面,冬雪消融,萬物復甦。

她吐吐舌頭,收回小手繼續與她的比薩奮戰到底。

“吃完飯想去哪?”他問。

她記得他說過,他家裡不方便,那就只能去酒店了。

她看看窗外,外面高樓林立,不乏一間間快捷酒店,她指了指最近的一家酒店。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深沉得讓人無法捉摸。

他收回視線,認真看著她。“我只說讓你陪我,沒說要……”

他清了清嗓子,將旁邊的錢拿起來,放在她面前。“你今晚已經陪了很久,我也很開心,錢我給你了,你不用還。”

她訝然,隨即搖頭,非常堅定。

她找他並不是為了錢,確切地說不只為了錢……

“快點吃,吃完我送你回家。”他的語氣很霸道,不容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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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濛濛的小雨,雨絲很細,映著燈光,像千萬條絲線纏纏繞繞,為這初春又添幾分涼意。

沐沐抱著錢跟在他身後走出必勝客,雨滴落在她的身上,絲絲柔軟。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他轉過臉,問她。

她搖頭。

她沒有家了,也沒有親人了,唯一的大伯賣了他們家的房子,車子,還有她的鋼琴,給了她二十萬,說是對她仁至義盡,讓她以後不要再找他們。

今天,新的房主搬了家,把她的東西都丟了出來,她只挑了媽媽的東西寄存在鄰居家裡,剩下的都給了撿破爛的。

“你家住哪?”他又問了一遍,俊美的臉上比天空還要陰雲密佈。

她依然搖頭,一副革命黨視死如歸的神情。

“算了。”他實在拗不過她,放棄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吧,錢拿好了,別讓人搶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

沐沐急急忙忙